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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呀。”海花娘道,“我不是坏人,只是被仇家追杀而已。现在外头雨太大,我在这里躲一夜,天明便会走。” “你你你是姑娘家?”温如墨牙齿打颤。 “这还要问?!”海花娘眼睛一瞪,抬掌便拍碎了茶壶。 “我我就随口,随口问问。”温如墨被吓得一哆嗦,“江湖中人都会易易易容。” “睡觉吧。”海花娘也不想再与这呆子说话,“不用管我了。” “当真不用管?”温如墨咽了咽唾沫,壮着胆子道,“但是你身上都是血。” “方才已经上过药了。”海花娘道,肚子咕噜咕噜响。 温如墨:“……” “睡觉!”海花娘瞪他,看什么看,死书呆! 温如墨叹气,下床撑伞去了厨房,灶台未熄灭的火堆上尚且有些热水,还有晚上剩下的包子馒头,也一并热了端进房中:“姑娘自己上药吃饭吧,我去隔壁茶间。” 海花娘道:“他们应当还在山中找我。” “这张床下头是空的,有透气孔与软垫,原本就是为了躲山匪。”温如墨道,“只要姑娘动作快一些,在他们来之前躺进去便是,没人会发现。” 海花娘意外看着他,先前看着胆子挺小,主意倒是真不少。 虽说身上伤口不少,但都是皮外伤,敷了药也就再无大碍,又吃了些东西后,身上总算是暖了起来。 温如墨看着她躺进床下暗阁,放下四周帷帐后便往外走。 “书呆子。”海花娘透过缝隙,只能模糊看到人影,“你不睡觉吗?” “在下身为男子,又岂能三更半夜与姑娘同处一室,坏了闺誉名节。”温如墨连连摇头,“万万不可。” “与我同处一室,怕坏了你的闺誉名节?”海花娘问。 温如墨被噎了一下:“自然是姑娘的。” 海花娘道:“我从来便没有这种东西,叫你睡你便过来睡。” 温如墨膝盖发软,几乎是逃出了卧房。 这些江湖中人啊…… 海花娘噗嗤笑出声,还真是书呆子。 这一夜浪静风平,并无人找过来。第二天一早,海花娘问:“你能多收留我几天吗?” “可以。”温如墨答应得很爽快,“今日茶娘就该下山了,这里会很清静,姑娘尽可以留下养伤。不过最好还是能下山休养,比这山上要暖和一些,抓药也方便。在下与孔雀门周顶天周兄很有几分交情,他也是豪爽仗义的性子,若是得知姑娘正在被带人追杀,应当也会出手相助才是,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海花娘道:“普天之下所有的读书人,说话都像你这般罗里吧嗦吗?” 温如墨:“啊?” “我不去山下。”海花娘拒绝。 “为何?”温如墨问。 “我讨厌臭男人。”海花娘道,“你除外。” 温如墨:“……多谢。” “你叫什么名字?”海花娘又问。 “在下温如墨。” “温如墨啊,哪三个字?”海花娘伸出手心。 然后就见他一路小跑到桌边,小心翼翼写下名字,再小心翼翼递过来。 “温如墨。”海花娘又念了一遍,“温如墨,你怎么也不问我叫什么名字?” “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我姓天,叫蓝青。” “哦。”温如墨点头,想了想又补充,“好名字。” “温如墨。” “嗯?” “你成亲了吗?” “成了,刚成没多久。”提及此事,眉飞色舞,显然极为得意。 “……哼!” 于是海花娘便在这间小小的茶坊里住了不少日子,说来也怪,那伙雨夜歹人或许是觉得她已经出了山,倒也没再找过来。 温如墨家中尚且有不少事,又刚成亲没多久惦记媳妇,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山上,只送了几回生活必备的物件上山。 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只有锁骨一道伤痕贯穿前胸,大概是因为沾了水又伤得深,总也不见结疤。温如墨上山后见她病得昏昏沉沉,一跺脚便下了山,半晌之后拖上来一个孔雀门的胖厨婶,将她背了下去。 海花娘迷迷糊糊想,居然还记得自己不喜欢男人。 温夫人先前自然也听过这事,早早就收拾好了卧房。担心暴露行踪,因此也没让多余的人知道,自己亲手替她换了药,又差人炖了鱼汤,一勺一勺喂过去。 海花娘仔细打量了她半天,然后很是沮丧。 大户人家的小姐啊,又细致,又白,还很贤惠。 十根手指头跟小水葱似的,当真比自己更配书呆子。 周顶天听闻此事后,亲自带人将那伙歹人抓获,交给官府处理——为害乡里多时,正好这次有了线索。 “姑娘以后可以不用怕了。”温如墨道。 海花娘心里叹气,怎得好男人都归了别人,自己遇上的却全是负心汉。 温家家大业大,自然不缺一口茶饭一件衣裳,海花娘伤好之后,也没人想着让她走。日子久了,温夫人与她也就理所当然熟悉起来,牙尖嘴利豆腐心的本性渐渐暴露,两人斗起嘴来,经常半个温府都不安生。 温如墨躲在隔壁孔雀门,抱着柱子死活不愿意回去。 周顶天眼底颇为同情。 下人都知道,夫人与天姑娘吵起来是真吵,好起来也是真好。 再往后头,便是中秋佳节,多喝了几杯酒水,海花娘昏昏沉沉,靠在了温如墨身上。 温夫人直笑,搀着她一路回了卧房。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桌上放着一块玉佩,质地油润,流苏早已变了颜色,显然被摩挲了许多次。 是温如墨的物件,掉在茶坊的床下的暗格中,被自己捡到便留了下来,一直压在枕头下。 原本想着再过一阵子就走的,趁着还有理智廉耻,趁着还没做错事,趁着还舍得走。在东海寻一处小村子,一个人好好过日子。却没想到,这仅存的一点秘密也会被提前拆穿。 不敢想他夫妇二人会如何看待自己,惊慌失措之下,索性一走了之,只字片语也未留下。 然后就拜了新的师父,学了新的功夫,有了新的名字,师父百年之后,理所当然成了天涯海阁的新阁主。 江湖中人只知道海花娘不喜男子,却不知道为何姓温的能除外,更不知道她曾经叫天青蓝。 “天姑娘没事吧,怎么也不说一声便走了。”温如墨急得团团转。 “急什么。”温夫人柳眉倒竖,“又不是你媳妇丢了!” “我这不就问问吗。”温如墨被吓了一跳,怎么动这么大火气。 温夫人捂着嘴干呕。 温如墨赶紧叫来大夫,一看诊说是喜脉,喜得差点昏过去,恨不得堆个糖堆供起来。 温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