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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刻薄地回到。 “怎么分?”一点也不想和他们争辩这债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还清的。 张氏看沈文清松口,立马松了口气,要知道,沈文清虽然还了债。但他经过昨天那顿打,身体本就不好,这一打底子定是更加差,以后买药治病定不在少数。何况,他唯一能刺绣赚点钱的大妹已经自卖自身,而小妹除了每天割点猪草其他一概不会。这两个简直就是拖累不说,沈文清前几日拿斧头的事情他们可是没有忘记,和这样的人生活,哪里还睡得着觉。经过昨晚一家人的商量,自然是把他们分出去最好。 但沈文清没有想到,沈家为了那点破屋子破布的,既然是什么也做的出来。 他不过是看着张氏进进出出几天,既然和二房的周氏找了人准备把沈文清卖了。 举起斧头事件后,即使是这时沈家再次出了这样荒谬的事情,无论村里还是沈氏族里,都没有人愿意出来帮沈文清说上一句话。 “卖我?张氏,你可知道把我卖了,沈柏星日后的前程还要不要了?”没有了任何依靠,沈文清也终于学会了在这个世界生存要懂得动用这个世界的规矩。 这话问的张氏一愣,她不过是一个偏远山村的农妇,并不知道把长房的这个孩子卖了,与自己最疼爱的三儿子有什么关系?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张氏并不敢轻举妄动,她去和沈柏星商量了以后,沈柏星也并不是十分清楚,但毕竟是要去考童生的人,隐约知道沈文清说的并没有错,这事这么做不妥。 沈柏星那是什么人?那是沈家的希望,他因为从小被灌输了这些概念,对于自己的将来也变得十分看重。这事情哪怕没有弄清楚,也绝不会去冒这个险。 “我知道你们并不想我分得家里的东西……这些……我不要便是。”沈文清看见张氏从沈柏星的房里出来,看见张氏的表情,他便知道这个危机是过去了。 但是,此时的他已经并不奢望还能得到沈家的照料,哪怕是看在长房夫妻的面子上。 也不觉得的以此威胁就能分到些什么?如今,他们不想给自己任何东西,卖了自己走不通,也总是会有其他方法的。 既然这样,不如脱身出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几件沈家用不到的破衣服,和还什么事都不懂的沈君和,这就是沈家长房被分出来以后的所有。 沈文清抬头看着阴暗的天空,竟然笑了。死局啊! 这样的分家方式,族里没有一个人说话,连村里人都觉得理所应当。因为一句狠话,他把局面走向了死局,但是……重来一次,他有其他选择吗? 那时候哪怕一点退缩,沈君和也回不来了,你看,他只是晚了点,沈君玉已经因此付出代价!而他,甚至不知道君玉在哪里? 沈文清牵着沈君和回头看着身后的村落,夕阳下,稀稀落落坐落在山前的屋子,淡淡地炊烟,一副安宁美丽的画面。 沈家村的人,看着两人的身影,沈君和甚至不到沈文清大腿处,却亦步亦趋地跟着沈文清。兄妹两人在傍晚时,一起离开了沈家村,仅仅留给他们两个萧瑟的背影。而在之后的很多年,沈家村都感到深深地后悔。 谁能想到,一个头发枯黄,十六了还带着婴儿肥的娃娃脸少年,竟然一步步走到了世界的顶端……嗯,差一步顶端?好吧!起码他做了大瞿皇朝的第一任男皇后,宠冠三千。 而现在,他仅仅是一个落魄的,甚至身上只有沈君和存下来的九个铜板。 瞿睿齐抬头望向前头的景色,夕阳映射下的京城,就犹如被血红色纱幔罩住一般,即带着一种惊艳的美也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血腥。 “殿下,陛下传二皇子觐见了!” “嗯!”瞿睿齐淡淡应道,父皇的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他早已经淡定接受。 “殿下要去南方救灾吗?”身后的宰相问道。 瞿睿齐勾唇一笑,说道:“去南方救灾是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但现在离开京城,却是将后背露给敌人的事!名声还是权力?你说呢?” “有了名声能更好的登上权力的巅峰!”宰相低头恭敬地回答。 “那是掌权者无能的时候,倘若掌权者够强,在强大的名声也不过是名声,即代不了兵马,也领不了政治。不过是一个口口相传的美丽故事,即动听——也易碎!” “那……殿下是下定决心了,有几分把握呢?” “呵呵……”瞿睿齐低笑两声,转身看着身后的墨梓旭说:“你不就站在我身后吗?”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也是他的人,朝廷也早已经在他的把握下。二皇子? 很久之后,当瞿睿齐在想起这次选择留京而没有赴南的行为都是吐血不止。窝草,谁知道老婆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啊啊啊!!! 沈文清没有落身之处,出了家,还未走到县城,天已经黑了。 他和沈君和找了个树林休息,第二天以林中的水果果腹。等他到了县里,未安顿下来,便遇到了几年难得一见的水灾,四处难民不断。 争斗和夺食处处都是,沈文清被分了出来,但没有路引,既然除了这个县是再也走不出其他地方。 城里也没有哪里愿意收留他这样的劳动力,沈文清看面前的路一步步封死,看着眼前的光亮一点点消失。 当没有食物,死亡成为一种威胁以后,尊严便也成了笑话。沈文清总归带着沈君和走上了乞讨的路,但如今县里也有大量难民,乞讨的又岂是他们两人,比他们可怜的人比比皆是。 竞争的激烈,自然也体现了生存的艰难。 身体不好的沈文清最后既然还不如年仅3岁的沈君和来的坚强,在这岁月的磋磨下,沈文清终于是倒下了,沈君和将自己扮做一个小子,穿着破败的衣服,看不出来五官的脏污脸盘。 就这样,沈君和每天在外面求得的一点食物,送回漏风漏雨的破庙里。 她不知道沈文清生病了,她不知道沈文清撑不了多久。小小年纪的沈君和以为,只要去要食物,她的哥哥终归是会活下来的。 那天,艳阳高照,南方的灾情得到控制,四处生机勃勃,难民慢慢被安置了回去。 沈君和今天只要到了一个馒头,将硬如石头的馒头放在怀里捂着,她一脸笑意的朝庙里去。 她并不怕累,也不怕苦,她只要知道她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那个地方有一个等着自己的人,她便觉得,没有任何可怕的。 “哥哥。”沈君和喊。 那个人依旧如自己离开时那般躺在那里,沈文清再也没有一点力气,甚至是眨眼也让他感到吃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沈文清发现他发不了声音,他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