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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下囚。”阿汉仍觉惊愕。 “是啊。”白惊鸿惨笑“看我如此风光的人,有谁能知道,我是被谁禁了武功,我是被谁断了生路,我是被谁囚禁在此,全都是你……” “对不起!”阿汉忽如其来的三个字,让白惊鸿原本气势如虹的话,便似被一把刀生生砍断一般,倏然而止。 “我不知道你是囚犯,以为你和我一样,住在这里,白吃白喝还不做事,所以上次指责你,是我不对。”阿汉坦诚地说“虽然我觉得这里有吃有喝有住,是非常好的地方,没有必要有什么怨气,但是,被关起来和自愿住进来是不同的。我不该说你不好。” 白惊鸿愣愣得睁大眼睛,看了阿汉半日,忽得摇头惨笑:“晚了,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明白,都已经晚了,我不会放过你,就象我也不会放过他,不会放过我自己一样。” 他微笑,笑容说不出地凄凉,又说不出地绝望,他慢慢把脸凑近阿汉的脸,距离极近地观察他,声音极轻极柔:“你说,我应该怎么对付你才好。我知道你不怕痛?我知道你也不怕人羞辱,不过……” 他伸手,轻拍阿汉的肩,状似多年的好友,对于转瞬间染了满手的鲜红,视而不见,对于那因触痛而自然抽搐的血肉,他只是扬眉淡笑:“就算杀了你,你若不痛,我如何快活?所以,为了对付你,我想了很久,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把唇凑到阿汉耳边,声音亲热:“你想不想听?” 小楼传说 外传之前生(碧血汉卿前传) 第二十五章 识痛 章节字数:4267 更新时间:07-06-12 11:14 走进怡园时,狄飞的目光迅速向某一处院墙扫去。 “你的耳目还是那么灵。”白惊鸿微笑“我让人在墙外教训那人。你是不是想看看?” 狄飞淡淡嗯了一声,漫不经心:“随你的意吧?” 那人在受罪,他知道,不过,难得惊鸿肯消气,难得惊鸿肯主动邀他赏花闲聊,难得惊鸿不再想起那不快活之事,那么,为什么,他还要多提起。 今天,是花正好,水正美,阳光正灿烂吧。所以惊鸿才会对他微笑,所以惊鸿才会说起那么多曾经让他们快乐的往事。 他没有迟疑,拥那男子入怀。那人微微挣扎,却又很快还抱他。是否长久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是否漫长的坚持,终于可以期待回报,可是,为什么,他明明竖起双耳,凝聚所有内力,仔细地倾听。 没有鞭声,没有劲风声,没有咆哮声,应该不是鞭打吧,不过,比鞭刑狠毒得多的刑罚,数不数胜数。 隔得稍远了,他又要分心听惊鸿说话,所以,他无法确定,隔着一道墙的另一边,用刑的人,有什么动作。 不过,听不到惨叫,听不到嘶吼,他应该不是太痛苦吧。 惊鸿在说什么,刚才没有听清,不过,不要紧,只要对他微笑,只要应几声“是啊”就好。还是专心一点为妙,让惊鸿知道我心在不焉,又要闹闲气了。 其实,惊鸿也只是想要解恨,无论如何,不会真的杀了他。其实,他素来不怕痛的。其实,这件事,他也不是完全没责任的。其实,他从来不记恨的,所以,等事情了了,让人给他看看伤,待他好些,也就是了。 白惊鸿笑着携了他的手,同他一起并肩坐下,捧起清茶,笑谈起曾经有过的美好和欢乐。 他静静地听,微笑着凝视他这一生最爱的男子,看他眉梢眼角,渐渐有了欢愉。 惊鸿说的每一句,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可以微笑,可以点头,可以适时插几句妙语,二人一起仰头大笑。 白惊鸿提议下棋时,他微笑点头。 白惊鸿兴致勃勃起身去拿棋盘。为了和狄飞好好相聚,他已遣走所有下人,这点小事,自己去做,自是无妨的。 在他走开之后,狄飞慢慢垂下手,低下头,望着自己脚尖的阴影。坐在长椅上的他,安静得出奇,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瞬,他需要多大的力量,才可以克制自己,没有一跃而起,奔向那只需两三个纵跃,就可以到达的地方。 是啊,他不怕痛。所以,他活该被伤害。 是啊,他从不记恨,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出卖他。 是啊,惊鸿不会杀他,所以,这一场背叛,可以没有丝毫罪恶感。 指尖的冷意一直流向心头。他不会痛,可那无辜受的痛楚是他施予,他不记恨,可那一次次冤屈是他造成。惊鸿不杀他,可将他毫不留情推出去的人,是……是他自己……是他狄飞…… “狄飞。”呼唤的声音,明郎而愉快。 他抬头,看到白惊鸿手捧棋盘的笑颜。 他曾誓愿,用整个世界来换取的笑颜。 隔着一堵墙,爱他的人在受苦,他爱的人,在微笑,他还能做什么选择呢。 人性从来如此,世事自古如此,他的选择只能是…… 他站起,微笑,接过棋盘摆好,笑着抓一把棋子:“猜先!” 白惊鸿眸中笑意悠悠:“单!” 如此阳光,如此鲜花,如此池水,如此清茶,如此人间。 他魂里梦里,求而不得的的一切,如今已尽在眼前。 他是血修罗狄飞,他不能言而无信。他不能把他亲自交出去的人再要回来。他不能破坏眼前如此美好的一切。 惊鸿今日的好心情,是为了什么? 为了能报受辱之仇,为了确定在我的心中,那小小男宠,微不足道。 无论是为了哪一点,他都不能是愚蠢得开口求情,再一次把走到近前的人,推向远处。 所以,他微微闭目,真力潜藏收纳,再不去试图探查一墙之隔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他不想看,那人的血肉淋漓,他不想听,那人的低沉呻吟。他只需要微笑着摊开手,在阳光下,对那眉眼如画的男子说:“五枚,你先。” 那种感觉是什么,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自遇狄飞之后,就一直被这奇特的感觉纠缠。陌生的是,以前无数岁月中,从没有感觉到,如此清晰,如此深刻,如此激烈的痛。 这样的痛楚,让阿汉即陌生,又无措。 白惊鸿的话,仿佛还响在耳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