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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人人看得到吧。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么多年岁月流逝,这么多番心力用尽,其实,他什么也不曾改变。 小楼传说 第五部 魔主篇下卷 第一百零九章 一言之诺 章节字数:4372 更新时间:08-07-30 10:47 “你只吃这么多?”狄一有些惊异地望着傅汉卿,感觉好象只随便吃了两三口,这就算一顿饭了。 傅汉卿只得干笑两声罢了。 这样担忧的,震惊的表情,以及因此而来的愤怒和郁闷,他已见过太多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让别人为自己这么操心。可惜就算他的精神再强大,也无法控制日渐软弱的身体,就算他自己想多吃几口,下场肯定是肠胃不适,生生吐出来,让别人更担心。 他想在只能后悔自己考虑不周,不该拉狄一同自己一块吃饭,见他的饭量,很少有人还能继续保持好胃口的。 果然,狄一望着一桌的好菜,实在找不出什么食欲来,怔怔坐了半日,才轻轻叹道:“我不该走的。” 傅汉卿只是一笑,眼神甚至有些轻松释然:“我却觉得,幸好你走了。” 狄一处闻一怔,随即了然。 以狄九的心性,即有心对傅汉卿下手,自己这个影卫就是他最大的眼中钉,当年若是不走,他必会出手来把自己除掉。 对傅汉卿来说,自己离去,避免了伤害,当然是值得他为之庆幸的。 只是…… 他望着傅汉卿,淡淡笑笑。 阿汉,其实,他已经出手了,只是你不知道。 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 “你过得好不好,你的……”傅汉卿难得有些好奇,甚至有些兴奋地问“她好不好?” 飞逸出去的思绪立时被收拢,狄一淡淡笑道:“我过得很好,她也很好,我们与世隔绝地过自在日子,我不愿让修罗教的人看到她,也不想她介入这些事,所以没带她来。” 傅汉卿点头:“不带她来是对的,否则没准瑶光他们就能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你打算在这住几天?”他笑望着他,眼神明朗“不要让她等太久。” 狄一忍了又忍。终于觉得无法再忍耐下去,沉声道:“你打算永远这么高高兴兴,见人就笑地过下去吗?” 傅汉卿楞住。傻了半天,才问:“这个,有什么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狄一苦笑“可是,阿汉,为什么你一定要做正确的事,一定要做对别人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我宁可你象以前一样,只要自己吃得香。睡得好,管他天塌地陷,管他世界变成什么样?我这样的影卫是要毁容也好,要留下来一世不得自由也罢,都是别人的选择,你不管不理不干涉……” 傅汉卿怔怔坐着,怔怔地低声说:“如果当年不是你点醒我,我一直不知道。自己那么自私,那么无情,对身外地一切,那样不放在心上。” “你只是自私,又没有害人。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你都变成圣人了。遭遇了这种事,你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笑得看起来好象是很快活?”狄一声音里竟隐隐有了怒气“我来见你之前,瑶光就告诉过我你这两年是怎么过的,你天天高高兴兴,乐乐呵呵。你一点也不懒,主动操心帮务。参加议事会都再不用别人来催来叫,除了身体不好,无法四下奔走之外,狄九以前做的事,你能做地也都做了,你这样子,想要证明什么,你打算一辈子就这么过?当个勤快的,认真的,好说话的,永远高兴的教主?” 傅汉卿被他骂的目瞪口呆,自他受伤之后,大家都待他极好,平时连重话也极少说他一句,此刻被人这么一训斥,简直连脑袋都转不过来了。 他楞楞坐在原处,一下也动弹不得,过了很久很久,脸上的笑容才一点一点消退怠尽,眼中的光华,才一丝一丝暗淡下去。 他低了头,很久很久,才轻轻道:“我必须好好活着,我必须很开心,很高兴,我必须努力去把狄九扔下的事做好,我必须让我自己觉得,他不在,我也可以快乐地生活下去,他走了,我也可以应付得下来……” 他一直没有抬头,声音愈发低沉:“这样,就可以不用去恨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冰冷的手指。 一直一直,以为握紧了手,再不放开,天长日久,再冷的手,也会被温暖,原来,长时间握着冰冷地手,更大的可能,是让自己也感到寒冷。 从来不知道,自己其实也是会恨的。从来不知道。 几世历尽,原以为,最负面的情绪也不过是厌恶。几世迷惘,原以为,爱的论题是最难的,原来,恨或不恨才是这世上最艰难的事。 心绪在这一刻,几乎是迷茫的。 小容怎么可以做到,每一世被辜负,被背叛,然而无怨无恨。 小容怎么可以做到,以轻松从容的态度去面对一切,接受一切。即使只是假装很高兴,假装不在意,他怎么可以假装的那么成功,成功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假装。 是太冷了吧,穿那么厚的貂裘,依然想要发抖。 是太累了吧?所以疲惫的只想闭了眼,一梦不起。 他只是……只是不想去恨他…… 仇恨,是多么陌生,多么可怕,多么奇怪的情绪。 因为太陌生,所以从未经历过,所以,才会惶恐,才会畏惧,才不敢放纵这样的负面情绪在心头爆发。 他只是,不想恨他,所以,努力要让自己活得好。只是……原来,这样好好活着,是一件这么累,这么累的事。 狄一静静望着他,看他慢慢地蜷起身,看他慢慢地开始颤抖。 每一次,他都是这样,挖个坑,把自己地头埋进去,营造一个假想来面对全世界。每一次,都是自己阴差阳错硬生生把他拖出来,每一回都在事后心中迷茫,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迟疑了一下,轻轻伸手,按在傅汉卿的肩上。本意只是想给他一点支持和安抚。然而,在下一刻,傅汉卿的整个身体重量就向后靠来,仿佛再也支持不住这个身子,只能依靠他手上的力量,才能勉强做好。 无论破败的是身还是心,他都已撑了两年多了。仿佛所有的伤痛。所有的软弱,所有的不方便都不存在,栽倒了,爬起来,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