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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界能有多大?最多也只看过一个异族少年而已吧! “方才你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她讶问。 他暗暗吸口气:“你昏迷了这么久……”怎会再清醒过来?她的样子绝不像回光反照,还是,有人为她解了毒? “我睡了很久吗?”难怪浑身骨头好酸,好想伸懒腰。“我喝醉了就是这样,有一回我偷喝了我大师父的酒,结果睡了三、四天,从此我师父再也不准我碰。对了,我睡了几天?” 她用力眨了眨眼,确定自己看见他黝黑的额面出现暴裂的青筋。 忽然问,他冲动地伸出双臂,掐住她的脖子,失控骂道: “我掐死你!我掐死你!我掐死你——”就不信你死不了! “哇,哇——死人了!会死人的!”她惨叫。 就是要你死啊!差点脱口而出。他的双眼暴凸死瞪她的笑脸,紧紧咬住牙根,喘了好几口大气,才慢吞吞松开那双很想暴行的双手。 “你……原来是喝醉了啊。睡了三天,一定很渴了吧?我帮你倒杯水。”他极力放轻声音,倒水时背对着她,手指拨了拨,微不可见的粉末立刻融于茶水之中。 世上只有他不想害的人,绝没他害不死的人! 李聚笑目不转睛地瞧他,浅笑道: “你笑起来真有点阴险呢。” “姐姐,我才十五岁,只是个孩子。”他强调:“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天真活泼表情多变是自然,是你多想了。” “也是,你不说,我也实在看不出你才十五而已。”她笑眯眯道。 “……”忍气吞声亲眼目睹她饮下茶水,他笑了,神态轻松地坐在床缘,柔声说:“姐姐,我娘啊,曾经告诉我,这世上有三种人,第一种人是有运气,而没有实力者;第二种有实力,而没有运气;第三种则是运气与实力兼俱者。通常第三种人极为少数,这种人多为上位者,好比闻人不迫。我娘还说,倘若有一天我遇上了这三种人,我会知道该怎么做的,而现在,我的确明白该如何做了。”他微笑着,心情太好。 李聚笑想要掀被又忍下来,笑道: “好巧,我大师父也说过呢……他说,世上有三种人,第一种是我师父,第二种是我爹娘,第三种则是我。当有一天,我明白这句话时,就是我选择的时候了。” “……”李易欢眯起黑瞳。“你在耍我?” “咦,有吗?我可是很认真的呢。”她浅浅一笑,然后低哺:“如今我明白了,可是,我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瞧,我俩挺像的呢。” 她语气似是正经又带笑,李易欢一时之间竟无法读出她笑脸不是在耍他,抑或认真的? “对了!”她问:“我叫李聚笑,你叫什么啊?” 是在耍他! “我姓李,叫李易欢。姐姐,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曾忘过我姓名的人。”他笑道。 “喔……不好意思啊。”她有点腼腆:“我忍了很久,你一直坐在床边挡住我……算起来我也忍了三天吧?你能不能扶我到茅房,我内急啊!” “……”他闭上眼,再张开眼时充满笑意:“好啊。” 就让你死在茅房里吧!死在茅房里吧!他内心诅咒着,扶她起身的同时,又闻到淡淡的药味,跟他幼年时的气味很像……难道她跟他一样,小时多病? 蓦然间,他听见脚步声。 一个是闻人不迫的,一个则是……闻人剑命? 他暗咒一声。他与闻人剑命仅有数面之缘,都是远远的打过照面而已,彼此没有说过话,甚至连多看一眼都没有,但出于本能,他在闻人庄这些时日,绝不正面对上闻人剑命。 他眼珠骨碌一转,忽然将眼前的少女搂进怀里,唇边露出贼兮兮的笑。 “唔……”闷死她了!李聚笑一时不察,只觉满脸被硬塞进一堆骨头里,痛得她想哇哇大叫,声音却消失在他讶异的叫声里。 “啊,蓝天公子,你怎么来啦?”李易欢连忙害臊推开她,让她一头撞上床柱。 哇,够狠!她眼冒金星。 “我每天都来。”闻人剑命平静说道,凤眸栘向衣衫有些凌乱的李聚笑。他彷佛视若无睹,走到床前,问道:“李姑娘,你好些了吗?” “唔,嗯。”暗地瞪了李易欢一眼,却不太敢看眼前的男人。总觉得,一个遗落记忆的闻人剑命很陌生。即使,现在他的眼瞳里映着她的身影,她也明白对他而言,她的名字叫李姑娘,而非其它…… 闻人剑命半垂着眼,凝视她略嫌无措的神色,淡声道: “既然不能碰酒,以后也不要碰的好。” “是。”她很乖顺地答道。 “姐姐,我晚点再来探你。”李易欢亲热地笑道,内心暗补一句:晚点再来探你的尸身,为你上二炷香啊! 临走前,眼神直觉往闻人剑命瞥去一眼。他的背影不动如山,站在床边,像座高山,挡去了任何危害到床上人儿的可能性……他暗笑自己的想像,摇摇头走人也。 闻人剑命撩起袍角,坐在床缘,拿起空杯打量。她暗叫不妙,好想跑茅房啊。 “李姑娘,你跟他的交情不错?”他垂眸道。 “啊?” “以后,他经手的东西你一律不要碰。” “喔……”如果托他抱她冲茅房……不不不!她不要啊!在他陌生无情的眼下走进茅房,那太太太丢脸了! 可是、可是以前她能死皮赖脸跟着师父冲茅厕,为什么现在一想到就脸红尴尬? “最好也离他三尺以上。” “喔……”她心不在焉。 “李姑娘,我打算这几天出门。” 此话一出,果然立刻引起她强烈的关切。她脱口:“你要去哪儿?” 优美的唇形几不可见的微扬,清冷的调子依旧,平静道: “我想回老家祭先父。” “老家啊……”他指的老家该不会是……很想问,但不能也不敢问。 “你该知道我遗落了部份记忆。”他自动在“无意”间为她解惑,道:“一年半前,不迫跟闵总管在白云山某处悬崖下找到我,当时我伤重濒死,足足养了半年的伤,清醒之后,我记得先父的名讳、记得外甥闻人不迫,记得我姓什么叫什么,唯独我这二十多年来的记忆完全没有。” “是……是这样啊……” 即使她犹带浅笑,闻人剑命仍注意到她的紧张,指腹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顿觉她体凉而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