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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身亡了。” 渊澄听罢愁色愈浓,吩咐下,“你拿他的画像给他们辨认,务必尽快问出结果。” 连齐领命,退出书房便又出府去。 渊澄独自思忖久久,连指尖都有些轻微颤动。 那一百众人是齐玦军中精锐,擅长隐藏之外武功也属上乘。而擅长隐匿的士卒,往往其貌不扬,若不刻意留心,实难记住,有些或许怀有易容之术。 他当然希望文大人之死纯属无辜受牵连,可今次连齐的话,不得不让他往深处作想。若是齐明秀暗中所为,理由不外乎争风,目的也可想而知。而那个理由,才真真让他心寒。 翌日。 天朗气清,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一辆宽敞的双辕马车停在文宅院中,行装药材一应妥当。 只剩道别。 文曲不舍之情全挤在脸上,眼里水光闪闪,扭曲的五官写满哀切,左挎文无隅右挎文夫人,娇嗔地撒娇,“主子,老夫人,我…我舍不得你们…” 文夫人精神不错,笑晏晏替他揩眼角的泪花。 文无隅却已耐不住性子,这家伙磨叽了得有两刻钟,一个劲撒娇, “行了啊,要不一起走?” 文曲努嘴,“我走了酒楼怎么办…” 酒楼重要,自由也重要,白云观山高地偏,非闷死他不可。走与不走的‘抉择’早八百年就‘商讨’过。 文无隅气极了,笑中咬牙,“点翠楼可是咱仅有的财源,你责任不小,知道么?” “我知道啊!”文曲天真且庄重得回道。 “你若真这般难舍,点翠楼就别要了,低价卖了吧。日子过得辛苦一些不要紧。” “这…” 文无隅趁他犹豫,忙牵了文夫人往马车上去。 文曲终于妥协了,吸吸鼻子,凑马车前,“那你们记得回来看我啊。” 谢晚成赶紧跟着跳上马车,“会的,我一定回来看你。”说着向武曲抛去一眼。 这边武曲上前,拖着文曲后退。 谢晚成一振马缰,马儿嘶鸣着扬尘而去。 “我真的舍不得……”望着没影儿的马车,文曲几乎泣不成声。 这话绝对真心。想他跟了文无隅少说也有五年,救命恩人衣食父母,感情不能有假。只不过,金钱的诱惑实在也不小。 武曲盈盈笑着,牵住他的手上了另一辆马车,行去点翠楼开张营业。 不久,轻尘飞扬的竹林小道,一个人影缓缓独行。 饶是草木葱葱、鸟语幽幽,惬意自在之境,那背影却难掩落寞。 「完结啦!」 第110章 人去楼空。 这处屋子孤零零坐落在林间,被满目绿意围绕。 屋门紧闭,篱笆小院里有个木搭的小棚,一张石桌两把石凳,周遭摆放着常绿盆栽,简单而不失清雅。 渊澄走进小院,坐到落了一层灰的石凳上游目四周。虽来过多次,但像这般在安静的院子里赏望周边景致是第一回。 他恍惚记起这宅子是文无隅送给文曲当贺礼的,看似调笑,何尝不是他的计划之一。 谁人天生无情,文无隅处在履冰临渊之境费尽心思步步设计,却也未将身边之人的后路遗漏。只是他看得到的只有文无隅的从容不惊异于常人的忍耐,因那满盘的计划里从不曾有和他讲人情真意的一项,从始至终都是陌路。 鸟鸣高枝,声声迭起,将这静谧添了几分生动。 此刻若有薄酒一盅,小酌微醺于竹林,效仿文人风雅一回,倒也还不错。 可惜他独身而来。无人给他供酒。 如此想着便罢,他站起身扫扫衣裾打算回府。 这时紧闭的屋门咔一声,缓缓打开来。 渊澄不由地屏住呼吸,文无隅一去不过十来日,莫非… 却见门里显露出一张脸。 竟是文曲,啊地一声尖叫,差点当场吓跪,膝盖微微软塌双手攀扶着门板,鼻音厚重地喃喃,“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渊澄摇头失笑,朝文曲走去。 文曲将门大开,被这一吓脸上倦色彻底消失,心有余悸怨又不敢,扭头往正堂去,掺和着鼻音语气听不出来是善是恶, “王爷来得也太突然了,荒郊野外会吓死人的。” 渊澄大大方方迈进屋,笑问道,“这都快正午了,你不是刚起吧?” 文曲好赖给他斟了杯茶,“您没听出来嘛,人家风寒啦!头昏眼花,睡到现在过分嘛?” 渊澄真答了这话,“不过分,时节交替,注意增减衣物。” 文曲表情古怪地盯看他一会儿,倒还有分寸得移了开,忸怩着挪到八仙桌边角,“王爷这么说话,怪人吓人的。” 渊澄见他如此不自在,无奈叹一记,脸上微露苦楚之色。 文曲瞅着他愈发不知所措,“王爷…你这样更吓人…” 却也不赖文曲这般,谁叫他积威甚久,光斩人头颅就够叫人每每想起不寒而栗了,于是越加放软语气,温和道,“其实你不用怕我,你想想,我有为难过你吗?” 文曲鼻子塞得严重,吐字浆糊似的,声音也轻,“没有是没有……” 渊澄费力听着,“你大胆说,说出一件,赔你一千两。” 文曲不由地张大嘴,好一顿眨眼,愣是想不到,可脑子转得极快,说道,“你欺负我家主子算不算?”说着狠狠吸了吸根本吸不动的鼻子。 渊澄哭笑不能,把面前凉茶一口饮尽,“这笔账要能用银子算清,我求之不得。” 文曲只知大老爷之死害得主子伤心难过,而尸首又是王爷送回的,自然主子是怪罪到了王爷身上,更深层的地方他没办法想到。听渊澄如是感叹,便搭话,“我家主子也爱钱。不过我看大老爷去世,你给他再多钱也不会原谅你的了。他肯定很伤心,要不然能走吗,亏得他没进王府之前就偷偷爱慕你,还到处打听你。结果我们家大老爷你都护不住,怪谁呢。” 渊澄听得那句爱慕,眼中乍现光芒,倏忽又消隐而去,只落得唇边一抹自嘲的笑意,“怪我,都是我的错。” 顿了顿他接着道,“你今天不去点翠楼了?” “不去了,有武曲看着。”文曲少见他这般示弱样子,本身他的心里防备就是看心情,这会儿很轻易地全卸下了防备,坐到了桌边。 两人拉起了家常。 “生意好么?” “还行吧。时好时坏,以前很多当官的来吃饭,现在比较少。” “会好的,眼下正在整顿官风,许多人心里有鬼,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 “是嘛,可是本来是经常来的,突然变了,可不就告诉别人他心里有鬼嘛。有点傻喔。” “你说的是。过了这阵子,我就天天去你点翠楼。这样一来,那些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