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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常语气有些犹豫,鬼王不得擅离地府,就算离开,也当有人随行,只有一种情况下,鬼王会独自离开那就是,要处理另一名鬼王相 关的事情时。 鬼王对地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培养一名鬼王又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那么为了以防万一,在这一任鬼王在世时就着手培养下一任鬼王,显然是有必要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鬼王的数量受到了某种特殊的限制,这种好用又方便的兵器,来上一打乃至一支军队,地府也不嫌多。 但这种培养却是很微妙的,毕竟鬼王能活多久谁也不清楚,自己还身强力壮老大就开始培养接班人,甚至那个接班人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那感觉显然不会很好。就算鬼王 对地府的忠诚无可挑剔,但他们终究还有着跟常人类似的感情。值得庆幸的是,鬼王的孕育机制,和人不一样。 鬼王的核心,是地规树上的果实。 地规树? 昔日天帝将建木一剑三分,上段留于天庭,炼成天柱;中段散为灵气,充斥阳世;下段化为地规,镇守阴间。白无常一脸肃穆,地规树是阴间的支撑,也是阴间的绝对 规则所在。而地府之所以能镇守阴间,也是因为地规树认可了十殿阎罗。 那它为什么不干脆规定大家都必须听阎罗王的算了?张非摸摸下巴,问道。 因为它不会这么做白无常叹了口气,对它来说,阴间的所有鬼魂都是一样的,没有哪个例外,它可以认可十殿阎罗的管理,因为那有助于阴间的稳定,却不会 赋予他们随心所欲之权。 这不就是阴间的太上皇嘛还是个不支持的。张非嘀咕着下了定义。白无常微微苦笑,继续道:新一任鬼王诞生之前,先要由现任鬼王从地规树上将一颗果实取下 这个过程对鬼王本身来说是一种极为严重的消耗,因此一般来说,如果不出意外,一位鬼王一生中只会取一颗果实。 然后呢?种下去? 对,虽然并不是那么简单详细解释这件事太麻烦了,而且还攸关阴间机密。白无常并未详说那个过程,只是告诉张非,一旦前面的步骤完成,那么想要什么时候唤醒 新的鬼王,可以由地府自己决定。 如果是战乱状态,那么当然可以早早开始准备,以防鬼王战死地府失去倚仗。如果是相对太平些的时候,那就不必那么紧张。而且因为有个取果的关系,历代鬼王之间隐隐有 一层类似父子的牵连,彼此嫉妒提防的几率大大下降但大大下降,并不代表没有。 地府的历史上确实曾出现过鬼王与鬼王之间的纷争。这种纷争对地府的打击极为严重,甚至惊动了地规树诚然,地规树将阴间鬼魂一视同仁,但是由它的果实所产生的鬼 王,对它来说显然特别一些,为了不再出现这种事,地规树上的规则添加了一条一旦鬼王之间发生冲突,子必从父。 而作为这一条的延伸,在某一任鬼王的要求下,地府添加了一条规则一旦某位鬼王犯错,他的父亲又在世的情况下,父亲有优先独自处理此事的权利,前提是, 公平。 这也算是地府关于鬼王的种种规则中少见的有人情味的条款了。 张非眉头微皱:他离开地府,具体是几年前? 白无常略一思索:二十五年前。 二十五年? 怎么?注意到张非脸上的异样,白无常问道。 没什么。本以为有了一口气解决问题的线索,却在时间上撞了个跟头有张保国念叨着,张非就算自己不想知道,也被迫记得那件让他老爹折腾到现在的事情是发生在 距今二十七年前,跟那位鬼王失踪的时间对不上。 不过,二者却都是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要命,为什么他要去为了自个儿出生前发生的事情头疼? 见两人不再提问,白无常便告辞离去。通讯断掉,张非很没形象地往床上一躺,作无语问天状:我总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好半天没回应,张非眼睛往钟错那边一瞟,恰好能看见小鬼忧郁的半张侧脸。 他的嘴角扯了扯,迅速拉出一个笑嘻嘻的弧度,翻身坐起勾住钟错:我刚刚知道你的身世原来是这么 有意思?钟错淡淡瞥他一眼,语气却有些失落。 在人间呆了太久,他似乎已经有点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好在,方才白无常的话提醒了他。 张非深沉地叹了口气,一把揽住钟错:是啊,我现在就在想,我是该叫你桃太郎呢,还是葫芦娃? 葫芦娃一般是一次一群,你就一个;但桃太郎又太可爱了点儿,不然我们中和一下,葫芦太郎? 钟错一肘捣在张非胸口,张非惨烈地嗷了一嗓子,倒下。 别装死!钟错磨牙。 你也太狠了!张非作西子捧心状,不孝! 你有资格说我么?这人昨晚刚跟他亲爹来了出全武行。 张非悲愤地拽着他:我跟那死老头能一样么!我是怎么对你的!他是怎么对我的!爹爹我对你掏心又掏肺,小飞你不能这样啊~ 这人耍起赖来战斗力足可比拟中年妇女,钟错头上蹦出一串青筋,拳头攥了又攥,愣是强忍住没往某个干脆装模作样抹起眼泪来的混蛋脸上砸。 你们两个还真是精力旺盛这边正上演着苦命爹哭诉不孝儿的大戏呢,那边门忽然开了。张保国探进头来,两只眼睛下面黑眼圈一深一浅,尤为醒目。 你醒了?苦命爹一抹脸,迅速恢复正常。 本来我也不想醒。张保国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色,显然昨晚睡得不佳,正好告诉你,我要走了。 张非闻言低头四处乱找:过年时留下的鞭炮放哪儿了来着,放来送送你 免了。张保国瞥了自家儿子一眼,扯起一边嘴角,省得噪音扰民。 张非盯着他犹豫一会儿,耸耸肩:好吧,那我就自己送送你他这一走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要报仇趁现在。 后半句话却是对着钟错说的,听到前半句时还怔了怔的张保国顿时把那点儿意外收了回去,改为平静地注视着钟错。 他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想多说什么反正那谁也是成年人,总该有自己的决断。如何,要不要报复回来? 钟错眨了眨眼,微圆的脸蛋上逐渐浮现出一抹天真可爱的笑容:不用了 在张保国露出笑容之前,他迅速接了下去:毕竟我们要尊敬老人,对吧,爷爷? 张保国那张过分年轻的脸整个儿一僵,他看看笑容纯真的钟错,再看看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张非,不由仰天长叹我现在信了这小子,真TM是你儿子! 张非眉毛一挑,笑容灿烂:回来这么长时间,你终于说了句好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