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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先去哪?” 百里寄越嘴角勾着:“先去找个地方,把早饭解决。” 罗渚欢呼一声,活蹦乱跳地往窗户那边奔去,他知道百里寄越担心他吹着风着凉,便没把头整个都探出去,只是微微掀起帘子,朝外边看。 瀛洲他来了好几天,但这么惬意地逛着,是头一次。 百里寄越带着罗渚去了当地有名的酒楼,点了招牌奶黄包,罗渚从未吃过这种东西,一时间看得惊奇不已。 在玄月毒教那边没什么好吃的,青菜都很少见,贵得要命,吴莫虞又相当抠门,顿顿都是肉。 在大西北那边,肉禽类算是便宜的。 罗渚很少吃到新奇的菜样,因此他看见摆盘精致又软糯香甜的奶黄包,直接愣了。 随后便是大吃特吃。 从始至终,百里寄越一直看着罗渚,嘴角上挂着温柔的笑。 在罗渚面前,他就是温柔而成熟的,世人所说的他冷酷残忍,都不复存在。 吃完之后,百里寄越问了罗渚一声身体是不是还撑的住。 罗渚笑着回应他,眼里都是光:“当然,我现在都还能生吞下一头大象。” 百里寄越无奈笑笑,心里满是轻快,将罗渚送上马车,便朝着下一个目的地进发了。 第115章 送行 瀛洲好玩的地方确实很多,而且百里晋杨倒台,现在百废待兴,所有人眼里都有了希望,百里寄越坐上那个位置,是众望所归。 所有人心里都是轻松的,瀛洲上空虽笼罩着一股颓靡的气氛,但所有人都会相信,这团阴云终将散去。 瀛洲内有一座不高不矮的小山坡,如果登顶,虽然没有一览众山小的磅礴气势,但也会有一番别致的景观。 从上往下,能将整个瀛洲城收入眼底,站在高处,烈日熔金,草木葳蕤。 罗渚身体并未痊愈,但也坚持着亲自登了顶,百里寄越不放心他的身体,多次想要扶他,或者背他,全都被罗渚拒绝了。 以前他灵力一动,就能飞跃一座山,现在他的丹田废了,破天荒地当了回凡人,光是爬山这一件事,就让他新鲜得不得了。 罗渚脸色虽然苍白,但精神头非常足,许是注意力在别处,他并没有觉察出疼痛来。 百里寄越盯着罗渚的脸,低不可察地叹了一声。 罗渚没去注意百里寄越,他此刻全被这辉煌壮阔的景色勾走了眼球。 瀛洲的规划非常方正规范,不管是大路小路还是官道主干道,都是直而正的,南北延伸,东西纵横。一条中轴线把整个瀛洲劈成两半,大大小小的建筑分列两边,平时在低处不显,只有鸟瞰过去,才能真的体会到这严谨到近乎苛刻的瀛洲文化气息。 百里寄越立在罗渚身侧,道:“瀛洲是个古城,从千年前就傲立在皓月大陆东部。” 很奇怪,明明他即将坐拥这片大好江山,这一切都将独属他一人,登高望远,勾起的不是他久久震撼难平的胸怀心绪,而是那种凄然苍茫,又带着几分迷茫与无可奈何的孤独。 他拥有王位了又能怎样呢,还不是孤身一人。 到这种时候,百里寄越竟然有些松动,他如果真的跟罗渚走了,也不是不可……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泼出了一头冷水。 怎么可能? 国家社稷犹在,边关蛮族蠢蠢欲动,这个国家太需要一个领袖了。 国危家难之际,他自己选择出来当英雄的,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退却。 他百里寄越,活该孤独一辈子。 罗渚脸上还有些稚气,但这稚气在苍白的脸色下已经不明显了。 他站在此处,忽觉心胸开阔,但就算开阔,也没法让他心结打开。 他就是想不明白,百里寄越为什么会拒绝他。 他知道百里寄越在顾忌着什么,他们两个命运不同,走的路也完全不同,两人太多分歧,这样的感情太脆弱,指不定会在岁月长河的某一处出了问题,然后全线崩溃。 百里寄越说多了百年寿命,现在已经过了三分之一,他怕他自己只是罗渚漫长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到最后,他付出所有,而罗渚新鲜劲过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罗渚只不过是弹指一挥的几十年,而百里寄越他付出的是一生。 罗渚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最后沉进深不见底的大海,连个气泡都冒不出来。 此刻壮阔辉煌的景致都不能再引起他的半分兴致。 百里寄越察觉到罗渚的失落,他装作没看见罗渚眼底的失落,道:“累了?” 罗渚的好心情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他隐忍地瞥了百里寄越一眼,闭目运气,在平息心情。 良久,他睁开眼,神情有些冷:“是有点累了,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百里寄越带着罗渚几乎要把整个瀛洲城转了过来,罗渚意兴阑珊,全然不见开始的那般兴致勃勃,只恹恹地坐在马车上,听见到目的地了,然后抬头,下车,在目的地逛一圈,走马观花一场下来,罗渚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百里寄越心里有些急,可表面上却没显露什么,他抬头看着东方升起的弦月,靠近罗渚了一些:“夜市快起来了,要吃些东西吗?” 罗渚没什么心情,摇摇头。 百里寄越道:“夜市很热闹,到晚上可以放河灯。” 听到河灯这两个字,罗渚的眼睛亮了一瞬,整个人终于有了点活气,他也终于一改一开始的低沉,暂时放下心事,准备跟着百里寄越往夜市那里走。 百里寄越没有说错,夜市算是被战争摧残之下的大殷一个最热闹的地方了。 各种小吃,杂货铺门口全都挂上了通红的灯笼,在微风之下摇曳着,构成一条明灭不定的长龙,在咆哮着蜿蜒向前。 罗渚下了马车,其他的连看都不看一眼,直奔放河灯的地方。 百里寄越没有拒绝的理由,只紧跟在了他后面,怕他走丢。 他们这次出来并没有带侍卫,一是怕引人注目,而是因为罗渚说只要他陪着。 夜色之下,湖面平整如镜,银月倒悬,落在水淋淋的波光之上。 有些小童在放河灯,一边笑嚷着,一边蹲在岸边,用手仔细护住了那一截小蜡烛,心里许下了什么隐秘的小愿望,许是盼着阿爹阿娘能多给他们买些糖吃,还许是许愿隔壁的阿牛别再欺负自己。 罗渚学着小童们的样子,蹲下身,折了一个莲花灯,点亮之后,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莲花灯送入水里,生怕灯还未入水就翻底,让他这个愿望直接被上天扼杀。 百里寄越怕他被来来往往的人给挤下去,不声不响地站在他身边,目光落在那莲花灯上,神色显得有些深邃。 大功告成,罗渚准备起身,可不知是他身体太虚弱,还是蹲久了乍一起来血液全流往大脑,他起身的那一瞬间,眼前发黑。 他没站稳,脚底一软竟往后栽倒。 百里寄越眼疾手快一手攥住他手腕,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