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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那间卧室里昏黄的灯光,一直到凌晨三点多,卧室的灯终于被人拧熄了。项飞这才打着发动机,把车子挪进车库,又凭着原主的记忆打开了密码锁,进了房子。 他重生之后拥有了原主的所有记忆,甚至连原主个性里的乖张任性和骨子里的桀骜不羁都与他完全融为了一体,这让他原本阴暗逼仄的性格更添了几分不可捉摸。 洗洗涮涮之后他躺回床上,身体很累,但却全无睡意。 在他的眼前,始终晃荡着那间卧室的灯光,他甚至一闭上眼睛就可以想象到卧室里的光景。 严起亭在这方面的需求似乎是永无止境的,对他,对其他人。 上一世,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不同楼层上的灯光,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让他发狂。 从心脏位置猛然传来一阵抽痛,项飞猛地坐起身,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他的眼前忽然闪现出金色黑色的花火和各样妖异的人影,呼吸不畅,一种强烈的嗜血欲望让他猛然间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呜……” 项飞能感觉到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知道再不吃药他真的会把自己掐死。 他剧烈地喘息着,另一只手摸摸索索地探到了桌上的抗抑郁药,颤抖着抗争着吞咽下去。 上一世他患有很严重的嫉妒妄想,后来发展成了严重的抑郁症,治疗无效后,终于在某一天精神恍惚的时候,用一把剔骨刀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不能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了。 “严起亭……”项飞恶狠狠地咀嚼着这个名字,一边温习着他在夺取这副身体以后的唯一念头,一边用强烈的求生欲望掰开了那只想戕害自己的手。 “严起亭……”项飞咬着牙关,仿佛要把这个名字拆碎了嚼烂了吞进肚子里。 眼前闪过那个人的一幕幕画面,像一个个精彩绝伦的缤纷泡沫。 这是他唯一的执念,是他苟活于世的唯一光亮。 彻底摧毁你之前,我不会死的。 严起亭。 第7章 DAY.2 严起亭起来的时候,程泽仍然睡得跟头猪一样。 他看着这个心大的玩意儿,苦笑着摇了摇头。 严起亭起身洗漱,顺便打了个电话给老赵,让他给自己带两份早餐。 昨天晚上他到底还是没动程泽——他找不到感觉。 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心因性勃-起功能障碍,他只是找不到感觉。 严起亭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决定找个时间再试试。至于合晟那边,在项飞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他决定先行搁置与合晟的合作,今天先去另外几个工地察看进展情况。 然而他不去找人,人却找上了他。 中午和施工方吃饭的时候,严起亭接到了项飞的电话,问他怎么不在公司。 “我在七平桥的工地上,项总找我有事儿?”饭店有些嘈杂,严起亭的声音有点大。 “没事儿,就是打算邀请严总喝个茶,”项飞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当着项正允的面跟严起亭闲扯了一会儿,最后才聊到正经事上,“项董今天问我合作的事儿来着,要不下午我们聊聊?” 严起亭大着嗓门道:“喂?项总说什么?我这信号不太好,工地上嘛,项总谅解一下,电话快没电了,长话短说……哎?喂,喂……?听不见了……项总?” 严起亭面无表情地喂了几声,挂断电话,随即把来电转接到语音信箱,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艾琳,过来一下。”严起亭招呼道。 艾琳穿着高跟鞋一路当当当地跑了过来,抱着个本子拿着笔,一副聆听会议记录的模样:“严总,什么事儿?” “打电话回办公室,给他们说我脚扭了,要在家里休息两天,没什么大事就不要来打扰我。” 艾琳看了一眼严起亭的脚,虽然觉得好像并没有大碍,但出于关心还是问道:“严总,你脚扭了?” 严起亭扶额道:“对,通知老赵,两小时午休时间,两点半跟我去下一个工地。” 艾琳哦了一声,心道不是要在家休养么?看严起亭的脸色,她也不敢再多问,立马把老板交待的事情办妥了。 严起亭和施工方又交待了一些材料和安全的问题,这才去施工方安排的休息室眯了一会儿眼睛。 一整个下午关了机的严起亭过得颇为悠闲,甚至拿出IPAD看起了启初的股票。启初的股票稳中有升,他一边看一边琢磨着眼前这几个项目已经步入正轨,给自己几天休假倒也是无妨的。 于是他从文件包的夹层里拿出一片像钥匙一般的小取卡器,把现在的卡取下来,装上另外一张SIM卡,给一个发小打了通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听见那边水流涌动的声音,接着才是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声:“哟,严总,您老人家日理万机,竟然还想得起我来,真是荣幸之至啊。” 严起亭嘁了一声:“刚忙完。简立,你这么白日宣淫,哪天突然上了头版可别怪兄弟没提醒过你啊。” 那边呸道:“你就不能想我点儿好?我不过是来泡个温泉罢了,老爷子盯得可紧了,我现在泡温泉都得约几个老总一起才不算游手好闲。” 严起亭看了看身上灰扑扑的外套,突然间来了兴致:“你倒是懂得享受。在哪泡呢,我来找你。” 简立道:“瑞士,正被阿尔卑斯山女神踩在脚下,享受SM的快感呢。” 严起亭操了一声,骂道:“你慢慢享受吧,当心满足不了女神被扣下当一辈子压寨男人。” 这个发小是当年严起亭和父亲严为峰闹翻以后唯一一个没有落井下石,还屡次出手救济的好友,也是帮助严起亭认清形势,迅速摆正心态进而东山再起的功臣之一,二人的关系就有如焦赞和孟良,谁也离不了谁。正是因此,严起亭唯独和这家伙说话无所顾忌,尽显粗俗本色。 两个人又吹了一会儿,严起亭挂掉电话,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睡神,也不知道人走了没有。 他在通讯录里翻了翻,拨通了联排别墅里的座机。 座机为了接听方便,每层楼都有,不过为了不打扰主人睡觉,卧房里并没有装座机。若那小子还在睡的话,估计打过去也没人接。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座机很快就有人接听了。那边传来一个精神百倍的声音:“严哥!” 严起亭听见这个声音,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睡得怎么样,小懒虫?对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睡得特别好,在学校都没这么好。当然是因为我看见严哥留在桌上的纸条了,所以知道是你啊。” 严起亭忽然想起自己在纸条上随手写了一个等我电话,没想到这小子还蛮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