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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琴儿忽而生怒,往他脖子踢了一脚,“真哑巴了不成,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还不赶紧朝你横大爷认错。” 这话被不远处的锦玄听见,倒是挑了挑眉毛。 哪里是讨厌,分明喜欢的不得了。 文青却是拳头紧攥,面色冷得十足。 二人窝在这片狭小暧香的天地里,咫尺的距离,锦玄见他不说话,伸手点了点他的脸颊,“你怎么不说话?” 话音落地,那畔一群宦官中,不知有谁察觉这动静,声音一冷,“哪个王八羔子躲了起来? 衡冲双眼微微眯起,敏锐望去。 难道是鲁庆? 想来也是,文青那狗崽子通风报信最麻溜儿,这会儿估计人是来了。 好得很呢! 琴儿轻笑,脚尖踢了踢面前的陆坤,“是不是你的帮手来了?” “滚!” 泥珠子溅上陆坤光洁的额头,他嘴唇柔软得泛起一层淡红,唇角弧度天生微挑,尝到嘴里的血腥味,陆坤通红的眼中毫不掩饰愤怒。 得,碰都不让她碰了。 琴儿轻咬牙,朝衡冲道,“还耽误什么功夫,来多少人,一块儿揪出来,跟这贱骨头,一齐打断他们的腿!” “教训一顿就得了,用不着下手这么狠。”衡冲嘴上这么说,眼神却盯着那棵梅树看,心里升起一抹疑惑。 鲁庆不是能藏怕事的,既然想好了要为陆坤出头,还躲着做什么? 衡冲越想越古怪,拧眉仔细盯着梅树后的人影,一角织金如意云纹的圆袍下摆一晃而过,躲躲藏藏,却透着矜贵。 宫里能穿上这身的,没有几个人—— 一股冷意陡然浸透后背,衡冲当即叫停这群手下,冷不防手上一空,竟是琴儿嫌他磨蹭,一把夺走他手里的粗棍,朝着男人的脊背打下去。 看着狠,实际落在陆坤背上,轻轻的一下。 陆坤却闷哼一声,额头至下巴滴着豆大的汗珠儿,轻颤颤,眼皮一抬,竟血红着一双眼瞪向她,宛若发癫的野兽。 哪里见过他这样儿? 琴儿心里一怵,捏了捏手里的粗棍儿,一发狠正要打下去,冷不防男人身躯一晃,竟先昏了过去,砰地一声,脑袋重重磕地。 琴儿吓坏了,立马丢开粗棍儿,看到陆坤浑身抹着血,还晕了过去,有点儿后悔了。 她要的很简单,就是想跟他结成对食,可平常瞧着一个什么都好商量的人,偏偏在这事上犯起傻,他不想要自个儿,她还不稀罕他。转眼衡冲贴上来,笑嘻嘻的,一脸疙瘩,她瞧着心里都犯呕,想推开没胆子,毕竟他干爹可是白公公,宫里头谁得罪得起? 一转念,她想起了个好主意,今儿这一出就是她闹出来。 实际上,陆坤压根儿都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哎!”一群宦官气势汹汹地围住梅树,锦玄先跳了起来,“你们别打他!” 一时冒出个绝美阴柔的少年,宦官们一时怔愣,有个细眉细眼的笑问,“这位小公子瞧着眼生,是打哪儿来?” 他们个个眼神极尖,瞧锦玄身上穿的布料,不俗的容貌,还以为是哪个王公世子迷路乱跑到这里。 衡冲是个机灵鬼,忙走上前,“主子您有所不知,这贼欺负了一个宫女,还犯事不认错,如果就这样儿放了,他不知悔改,指不定以后还闹出丑事,蒙了宫里的名声。” 锦玄目光流连在陆坤的后颈上,又转向眼前的衡冲。 对上一双精致的眉眼,衡冲垂了垂眼睫,竟是被这名少年容貌艳光所摄,下意识低头,莫名心虚。 I见他一脸猥琐,锦玄索性不跟他说话,看向琴儿。 琴儿低头配合抹着眼泪,恰到好处地留给锦玄一半散乱的鬓发,领口略松,少女肌肤雪白而红嫩的指痕隐约。 察觉到锦玄投来的目光,她一下子哭喊出声,“主子可要为奴婢做主。” 锦玄笑问,“你这么凶,还需要为你做主?” 琴儿脸色一僵,但很快反应过来,泫然欲泣,“他欺负了奴婢,还死咬着不认,奴婢虽只是宫中众生的一节浮萍,却也禁不住这样的欺凌……衡公公心善,看不下去就帮了奴婢一回,主子若要怪责,直接罚奴婢就是了,还请饶了这几位公公。” 锦玄看她哭得眼睛都肿了,“好好说话,把事情说清楚了,我就不会怪罪,”用白绢亲自擦了擦她的脸蛋,“你可别哭了,好好的美人儿,老是哭容易变老,你可有见过翻白的鱼眼?” 琴儿愣了一愣,随即摇头。 锦玄:“你哭的样子就跟鱼翻白眼,不好看。” 琴儿一下子缩回眼眶里的泪,他他说得可都是真的? 想着,又要哭了。 文青道:“殿下明察秋毫,还请还陆公公一个公道。” 众人还纳闷锦玄的身份,突然闻得一声“殿下”,可谓惊天霹雳,一下子炸醒了。 皇宫里,除了那一位,谁还能被称作殿下? 不止他们,连衡冲都白了脸。 毕竟是大太监白蝾的干儿子,极快反应过来,猛地扑到锦玄脚下,先倒打一耙,“这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主子面前大声喧哗,不懂规矩!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堵住他的嘴!” 宦官们纷纷捂住文青的嘴。 “唔唔唔——”文青被他们拖下去,气愤又无助,眼里迸出了泪花儿。 锦玄拧眉斥道:“谁叫你们动手的?” 衡冲一个讪笑,使了个眼色让宦官松手,文青瘫在地上喘气,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脸色涨红,显然是气极了,挣扎好几回都没能利索爬起来。 锦玄下意识想去扶他,想了想,转眼看向衡冲,“你去扶他起来。” 以往衡冲何曾把文青放在眼里,现在也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照做,同时看出了锦玄对文青的偏袒,汗如雨下,心思极快翻飞。 在外人看来,他笑眯眯地把人扶起来了,只有文青听到他脸上笑得有分寸,落到耳边时却是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警告,“当心着点,往后日子还很长。” 同在文书房当值,衡冲得了白公公的荫蔽,宛若一条疯狗,逮着哪个不顺眼的咬。 自己只是一条贱命,无依无靠,现在能仗着主子讨回公道,往后,往后该依仗谁? 或许在主子眼里,他们就只是一条狗。 一群犬狗打架,看不惯就说几句,其他的,他还能妄想什么? 文青默默垂了头,心里那口怨气堵得他心慌难受。 衡冲这话声音极低的声音,只有他们自己听得见,外人一概不知,锦玄这会儿却敏锐起来,看到衡冲嘴唇翕动,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就问道:“你跟他说什么悄悄话,还需要瞒着我?” 衡冲道:“人非草芥,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