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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他道,“二当家,大当家吩咐了,不许带闲杂人上山。” 匪头没好气儿地一瞪眼说道,“大当家大当家,是不是除了大当家的话,我的话就是放屁?” 另一个脸上长了个大痦子的很丑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二当家,您别生气啊,小六也是好意,毕竟,大人临走叮嘱过的……” 被称为二当家的匪头,浓眉一竖,怒道,“他妈的,守着那些个东西不让动,老子弄点小钱儿花怎么了,一个个的,在这嚎个屁啊,都特么滚远点儿……” 他转头踹了大痦子一脚,“有事儿老子担着,给我把人绑上山!” 顾少白瞪着慕清沣,如果目光是实质,那就是两团火,能把他烧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而后者,却仍是一幅连惊带怕的怂样子,连腿都软了。 几个喽罗拿着绳子走过来,不由分说就把二人捆了个结实,勒得顾少白几乎要背过气去。 慕清沣还用一幅非常欠抽的扭曲表情杀猪般喊道,“各位大哥,各位大哥……轻着点儿,我家少爷肉皮儿嫩着呢……别绑那么使劲儿啊,老爷看了会心疼的……少爷,少爷,你别怕啊,阿风……阿风保护您……唔……” 顾少白听他嘴被堵上,这才觉得耳根清静了些。 不一会儿,他也被蒙了眼,堵了嘴,被人扔到马背上。耳边传来一声呼哨,身下的马四蹄狂奔起来。 这一去,足足跑了半个时辰,等顾少白被从马背上拎下来的时候,早就头晕眼花,手脚发软了。再看慕清沣,这害人精居然晕过去了。 土匪二当家看了眼刚摘了堵嘴布,吐得七荤八素的顾少白,狞笑道,“贾少爷,别看你细皮嫩肉的,倒比那个下人还强些。” 他转头吩咐痦子哥,“小五,把他们先关起来,喂点吃喝,我先去见见大哥,天黑了,再作计较。” 路面崎岖不平,顾少白深一脚浅一脚地被推搡着走,手腕被捆在身后,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太阳还未落山,夕阳洒下万道金光。他眯着眼睛,四下望去。 这是一座颇具规模的山寨,一座一座石头房子依山而建,鳞次栉比地整齐排列在山道之上。空气里湿气很重,山腰上环着薄薄的云雾,在金光里霞蔚蒸腾,苍茫壮阔。 顾少白边走边想,如果不是土匪窝,还真是个风景绝佳的好地方! 慕清沣并未真晕过去,他被两人结实的壮汉架着,透过眼缝去观察地形,发现这山寨的位置选得非常好,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寨门,山上密林环绕,背靠山崖,易守难攻! 顾少白和慕清沣被带到半山腰的一处土坡的背阴面,那儿有一个黑漆漆的洞,洞门是一个铁丝绑着的木头栅栏。 栅栏门大敞着,那个叫小五的痦子男指挥着几个人把他二人推进洞里。 日头正西沉,正好照亮这个背阴处的山洞,洞壁凹凸不平,壁上钉着几个铁环,铁环上挂着铁链,看上去应该是后天开凿的专门用来关人的简易牢房。 第34章 神秘主子 顾少白被推倒靠坐在石壁上,小五喝退众人,亲自找了副小号的铁铐将他手腕铐死,并锁在铁链上。 顾少白动了动,石壁冰凉,他换了个稍微舒服些的姿势,垂下眼帘。 小五色眯眯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末了,伸手摸上他的脸,低低地笑了声,“不愧是少爷,瞧这细皮嫩肉的……” 顾少白偏了偏头,无言地躲开这只令人作呕的手,没吭声,他知道,越是反抗,越会激发这种人的玩虐心理。 顾少白忽然非常悲哀地发现,原来经过上一世惨痛的教训,他竟然可以轻易地咽下这样的屈辱!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旁边那个不知真晕假晕的人,原来,令我成长的人,终究还是你! “喀啦”一声,木栅栏的门被一把大铁锁锁住。 大概是快下雨了,这里山深林密,尤其潮湿,洞壁上渗出些密密的水珠,顾少白的后背不一会儿就洇湿了,他往前挪了挪,还是觉得嗖嗖的凉意往身体里钻。 天渐渐黑下来,夕阳一去,洞里很快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静谧的空间里,呼吸之声像放大了数倍,此起彼伏,异常惊心动魄。 不一会儿,就有人开了锁送了个竹篮子进来,往地上一放,还挂了盏马灯在洞壁垂下来的铁钩子上,大约是怕他们吃到鼻子里,然后锁了门快速地离开了。 顾少白费力地伸出被铐着的手,把竹篮子拉近一些,里面放着几个玉米面的大饼,和一坛清水并两个破碗。 他伸脚踢了踢慕清沣,“喂,阿成,别挺尸了,起来吃饭!” 慕清沣伸了个懒腰,手肘撑起上半身,看着顾少白,忽然笑了,而且笑得还很开心,“贾少爷,您生气了?” 顾少白拿了个饼子,把坛子里的水倒进一只碗里,就着水困难地吞咽着,这玉米面儿拉得嗓子疼! 他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也不看他,平淡地回道,“我不生气,我只想知道你倒底想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只是心血来潮,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然后,还要拉一个垫背的,才死得痛快。” 慕清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昏黄的灯光下,他的侧颜无比柔和,虽然五官远远不如他本来面目那样精致隽秀到了极点,但这张面具还是勾勒出了他六七分轮廓。 其实,还没出城,他就发现有人跟踪,本打算在茶棚歇脚后,就将之灭掉,可是,顾少白绊在木桌上那一跤,目光与他对视的瞬间,他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他。 慕清沣也不晓得为什么,对那样一双眼睛,记忆如此深刻。一对眸子,既若清泠幽泉,又似一池艳水,随便一个涟漪便搅得他心乱难安,这世上,有这样让他如此心神不宁的眼神的,唯独一人——顾少白! 按理说,他此行机密,知道的人无非二三人而已。 所有的人,都以为沂亲王还坐在八匹马拉的马车厢里,正在通往漠北的官道上龟速前进。而且为了避人耳目,他连贴身管家周平和侍卫长冷东都没戴。 安阳县是通往漠北的必经之处,听说顾家也带了大宗货物前去贺寿,所以,被顾少白发现他的行踪应是巧合。可是,他想了无数种可能,都难以解释顾少白不点破他的身份,而是选择易容跟踪他的目的。 说巧不巧,恰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这伙极其可疑的山匪,他不由得计上心头,决定利用顾少白上山查探一番。 正如他所料,这位穿着打扮异常高贵,被当作土豪少爷绑了肉票。 慕清沣挑着眼角上挑,望着那个土豪少爷,没想到临死关头,他居然一点儿都不露怯,不由得更加令他兴趣多多! 好啊,顾少白,你可千万别半途而废,否则,我和谁玩儿呢! 他努了努嘴,“给我拿一张。”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