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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您这医馆也不小,不知可否容我二人借助几日,我有朋友不久就会来寻,到时加倍付账,您看可好?” 老头儿上下打量着慕清沣,从第一眼,他就发现这个人虽是粗布衣衫裹身,但身姿挺拔,面容英俊,举手投足间隐隐有种威势不容小觑,尤其是这一双眼睛,即便刻意隐藏,偶尔间仍是锐光乍现。 此人,极不寻常,这是他的结论! 第38章 王爷侍疾 “好”,老头儿一口答应,并让药童给收拾了两间屋子出来。 顾少白仍是昏睡着,慕清沣只得横抱着他跟着小童儿去后院。 一路上,慕清沣充分发挥了大尾巴狼的作戏天赋,诱骗小童儿竹筒倒豆子般,把老头儿的家事儿倒了个一干二净。 原来,这老大夫名叫李至善,人如其名,在镇上是个有名的大善人。 听到这里,慕清沣一撇嘴,“就一点儿诊金还死咬着不放,还大善人,哼!” 小童儿抿嘴直乐,觉得慕清沣比他还像小孩儿,“那是师傅吓唬你呢,如若个个都像你,我和师傅早就饿死了!” 只可惜,好人未必有好报,李至善的儿子却是这“无花镇”的一恶。 他不知怎地巴结上了安阳县丞,谋了个亭长的身份,从此,便在镇子里作威作福横行乡野。 他的本名叫什么,人们是早忘记了,因为其小名是“大虎”,又其恶如虎,所以镇子里的人都管他叫李大虎。 当亭长之前,天天赖在家里游手好闲,李至善被他盘剥地快把房子都卖了,自打当了亭长,更是彻彻底底过上了无赖生活。 也不娶妻,每天纠集一群地痞流氓,挨家挨户收取保护费,然后拿钱去安阳府胡吃海喝,花光回来,继续压榨乡里,在这种恶性循环自我放逐的生活里乐此不疲。 而对于亲爹李至善,他最大的孝顺就是给老爹免收保护费了。父子二人经常几个月不见一面,见一面就必得鸡飞狗跳! 幸亏李至善有医术傍身,要不然饿也早被饿死了,四邻八乡虽有不满,但介于李大虎的威势,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葛春晖指挥着宋氏兄弟连夜把凤凰寨翻了三遍都没翻着一根毛,想起观心带来的王似道的口信,后脊梁骨都开始森森地冒寒气。 这刺客到底是什么来头,寨门口守卫重重,他不可能在毫不惊动所有人的情况下就这么随意来去。 除非,他本就在寨内。 正在这时,一个小喽罗跑了进来,看了看众人,鬼鬼祟祟地跑到宋义跟前咬了咬耳朵。 葛春晖立刻疑心大起,他不悦地问道,“什么事?” 宋义胆怯地看了看宋安,一时没敢说话。 宋安看宋义的表情立刻就猜到了一种可能性,语气也开始慌乱起来,“二弟,葛大人面前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有话就直说吧……” 宋义干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吭吭哧哧地说道,“肉票儿……不见了……” 宋安一口气好悬没上来,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葛春晖竖着眉头问,“究竟怎么回事?” 在葛春晖凌厉的目光中,宋义哆哆嗦嗦地把事情讲了出来。 顿时,葛春晖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个败事儿精,难怪觉得这刺客是从窝里出去的,敢情是宋义自己把刺客领进来的。 观心从后山查探正好回来,对葛春晖说道,“山上野草有刚被人踩踏过的痕迹,刺客应是从后山逃走的。那刺客偷窥之时,我竟未能及时发觉,看来这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但据崖顶的足印判断,他应该不是单独一人离开,应该还有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 葛春晖微胖,面容白净,不说不笑时还有种读书人的沉静,可是此时他盯着宋氏兄弟的目光却与文静的长相极端不符,甚至可以说异常冷酷。 半晌,他沉声说道,“立刻画影图形追捕,就说是江洋大盗。” 半个时辰后,画师拿着两张画好的图形给葛春晖看。 葛春晖一手端着茶往嘴边送,一手接过画纸,在目光停留在纸上的一瞬间,他先是一愣,随即手一哆嗦,茶杯从手中滑落,连杯带茶全部倾覆在他身上。 茶杯则顺着他腿脚滚落下地,“啪”摔成几瓣。 宋氏兄弟和观心齐齐望着葛春晖寸寸灰败的面色,顿觉大事不妙。 葛春晖用比脸色更灰败的声音说道,“完了,完了……怎么是他……” 观心走上前来,就着葛春晖哆嗦的手望了一眼画纸,“葛大人,这个人你认识?” 葛春晖指着第一张,“这是沂亲王!” 观心闻言也是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说道,“你确定是他?没看错?” 葛春晖抬起头,眼神凌乱不堪,转头把宋义叫了过来,指着肖像旁边的“阿成”两个字,“这个人,真的是这般模样?” 宋义胆怯地点了点头,“是的,大人,小五他们都看过了,画得挺像……别说,后来想想,这小子除了傻点儿,还挺俊的……” 宋安及时用眼色止住了宋义作死的节奏。 葛春晖茫然地点着头,“是他,没错!没想到,堂堂沂亲王居然敢孤身犯险……好,好啊……” 突然,他的茫然转眼就被狠戾压了下去,既然是慕清沣,画影捉拿反而落人口实,他转头对观心说道,“姑娘,照大人的吩咐,杀!” 观心抿唇走出屋外,很快,一枚焰火在黎明前的夜空炸响,爆出的金色光雨,艳丽无双。 黄昏时分,顾少白才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空气里飘着浓郁的草药气息,像是医馆,但是看屋内陈设,虽然简朴,但绝对不是医馆应有的样子。 他翻了个身,想坐起来的时候,发现手足发软,动一动就头晕目眩,只好断了下地的念头。 门帘一挑,慕清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了进来。 他看顾少白睁着眼睛,高兴地说道,“你总算醒了……来喝药吧……” 慕清沣一手端碗,一手插到他肩膀下,单手把他扶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顾少白千不愿万不愿,也只能就着这个姿势,就着他的手“咕嘟咕嘟”一气儿把药喝完,喝完了顿时泛了阵恶心,差点把药又给呕出来。 慕清沣生怕他吐出来,赶紧把他放平躺下,望着他呛咳的湿漉漉的眼睛,笑道,“看你这小身板,以为是个难伺候的主儿,没想到……”他看看手中空碗,居然不矫情! 顾少白强行扼制住能把他切成八瓣的眼刀,让你死一次,你也不难伺候! 慕清沣摸摸他还滚烫的额头,“还烫得很,不过也是,这才喝第二回,不可能这么快就好的……” “第二回?”顾少白哑着嗓子问。 慕清沣戏谑地望着他,“是啊,你昏着的时候,可难喂啦,稍微大口些都喝不下,就得一小口一小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