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7
上的口谕,您这也是大功一件,本王已修书一封,快马送回皇宫,讲明了事情原委,并为你请赏。本王接下来还得赶赴漠北,代帝巡边,为漠北王贺寿,押解葛、孙二人和赃银的担子还得落您身上……” “还有,本王来前儿可听说了,侯爷您去年续弦的夫人刚刚给您诞下麟儿……这么多年,您可算想通了,只是娶个新夫人为什么藏着掖着呢,也不说予本王知道,孩子的满月酒本王是喝不到了,到时候一定送上大礼……” 萧朝训无奈地眨巴着眼,听着慕清沣张口功臣闭口麟儿的,被他说成了双喜临门,倒也有些飘飘然了。 直到慕清沣甩甩袖子抽身而去,他这才意犹未尽地明白过来,是被忽悠着扛了个硕大的包袱。而这个包袱里,鸡零狗碎的一大堆,每样都至关紧要的丢不得! 等诸事安排妥当,天际已泛出了鱼肚白。 三名羽杀卫也不知睡没睡,反正早就备好了马,知道这位王爷是再也等不得了,恨不能脚一抬就踏进“无花镇”。 安阳府鸡飞狗跳了一晚,“无花镇”这边也是不得安生。 顾少白气若游丝,全凭那颗灵丹妙药吊着一口气。 李至善一晚上从六十直接跨到七十,生生老了十岁。 慕清沣进门的时候,李老头儿正抱着本药经打盹。旁边床榻上的顾少白,脸色没比他离开时好了多少,嘴唇仍然泛紫,脸色青白透明,脆弱得像轻轻一碰就要碎掉的骨瓷娃娃。 暗卫羽五在床前守着,双手递上一个小瓷瓶,轻声说道,“王爷,这是给公子换衣时从他身上掉下的。” 慕清沣扫了一眼,“是什么?” 这个瓷瓶里的药水,“羽杀十三卫”最为熟悉。 羽五道,“是用来卸下面具的药水。” 慕清沣“嗯”了一声,接过来,“去,这里不用伺候,都休息去吧!” 卧房里很快安静下来,案上趴着个萎靡不振的老头儿,床上躺着个半死不活的病人,哪一个,都让慕清沣难受。 想唤顾少白,却显然唤不醒,想喊李至善,看他疲惫的样儿,也不忍心。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李至善终于稀里糊涂地醒了过来,他刚看到慕清沣时,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正要翻书。 突然就反应过来,愣了半晌,才想起这位是个大人物,于是颤颤微微地就要往起站。 慕清沣摆了摆手,“李先生莫要多礼,你只管做自己的事吧!” 李至善正准备行礼的屁股立刻落回了原位,继续翻他的医书,过了一会儿,一拍脑袋,然后,抱着医书晃晃悠悠地出了门,像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窗外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白棉窗纸照进屋子,落在顾少白身上,给他周身缀了一层光晕,极致秀美的轮廓被阳光勾勒成一幅精致的工笔画。 他攥紧了掌心里的小瓶子,特别想用这药水把他的伪装撕开,再将他摁在床上,好好审审清楚! 慕清沣望着面前安安静静像睡着了一般的人,胸中千头万绪,五味杂陈,每一丝爱每一缕痛都像用刀刻在骨头上,深切深刻。 他握住顾少白放在被衾外的一只手,像握住了一块冰,焐了许久,都没有要融化的迹象。 他只好用脸颊贴住他冰凉的掌心,轻轻磋磨,给他也是给自己寻求一点温度,“我知道你是谁,却不知道你所求,少白,你若醒来,我必应你所求,你若醒不来,我必善待顾家,这样……行么?” 良久,那人没有作答,他叹口气,“我说我喜欢你了,那是真的,也不知你是怎样想的……你可不可以,亲口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哪怕不喜欢,也要醒过来,告诉我……” “嗳,我就知道,你不愿多理我,我扮作周沣,你讨厌,我扮作阿成,你还讨厌,那么,我是慕清沣呢,你还会讨厌么?” 耳边有人絮絮叨叨地一直在讲话,顾少白听不清,那声音如远在天际,引领着他跨进尘封心底的梦魇。 他跪坐在地上,觉得身体无一处不疼,疼得撕心裂肺,却像溺水之人一般,喊不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举起了鞭子,他畏缩着向后躲,却怎么也躲不过去……他声泪涕下地哀求,四周都是麻木不仁的、一样的脸,鞭子如影随形地追逐着他,带着暗哑的风声,在他身上烙下血色红痕。 忽然,光景西驰,疼痛、恐惧须臾间离他而去。 春光明媚,他穿着一件白衣,正坐在梨树下。膝上一张七弦琴,梨花瓣似雪一样飘飘洒洒,一个人俯下身来,轻轻拂落他肩头花瓣,笑意宴宴的像一段梨香。那人遮住他的眼睛,唇瓣一热,甘之如饴…… 这样,也好,顾少白欣喜地想,就这样吧,停下来,掐头去尾,留在没有伤害、留在只识得周沣的最幸福的时刻…… 李至善端着药碗走了进来,递在慕清沣手里。 顾少白吞咽地很慢,一匙进去,有多半都会顺着嘴角流出来。 慕清沣给他揩了揩唇角,放下碗,一碗药有多半都喂了手中巾帕,他丢下手中湿漉漉的布巾,站起身来。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问道,“李先生,你确定……这毒你能解?” 李至善略作斟酌,“能解十之八九……” 他小心地看着慕清沣的脸色, “这毒是由七种毒草炼制而成,其中有一种毒草名叫‘穿心穹’,此毒草也无他用,只是为了加强整体毒性,解去其余六种,只剩这‘穿心穹’便不足为惧,只是……这种毒草没有解药,因为一百天之后,其毒自解。” “那么,一百天内呢?”慕清沣问。 李至善措了半天词,终于说到了关键地方,“百天之内,子时心如刀绞……咳咳……故名‘穿心穹’……不过,时间不会很长,也就……半个时辰……或者,更短……” 这已经是最委婉的说法了,李至善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慕清沣,听说这些个皇亲国戚都有一不高兴就弄死人的毛病!不知道,这位有没有,这样的嗜好! 慕清沣听了不置可否,脸色如常,“哦……他方才喝了不多,你再去熬药吧……” 第45章 何为戏谑 “可有缓解之法” 李至善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慕清沣的背影,“子时前施针可减缓痛楚。” “嗯”,他轻哼一声,重新坐了下来,便再无声息。 李至善默然退了出来,去厨房叮嘱了童儿看着药炉莫要打盹,然后,便心事重重地回了卧房。 卧房的窗下摆着一张条案,他径直走了过去,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檀香木的小盒子。 揭开盒盖,里面只放了两封书信,还有一个掌心大小的布袋子。 指腹无意识地与粗糙的布面磨擦着,李至善有霎那间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前年春天,那个阴雨绵绵的日子。 那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