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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么?” 问心的瞳孔骤然缩紧,“王爷,您怎么知道?” 慕清沣抿了口茶水,“安阳府一案,本王亲眼看到葛春晖身边有一名武功高强的女子,行刺本王以及在凤凰寨大行杀戮将方氏兄弟灭口的,就是以她为首的一群黑衣杀手……本王听到葛春晖唤她‘观心姑娘’。” “问心,你能告诉本王,观心的主子是何人么?” 问心怔了一怔,半晌,忽然双膝跪下,“王爷……” 他垂下眼帘,不敢再与慕清沣的视线相对。他当然知道,说出来王似道的名字,可令慕清沣少走许多弯路,可是,这么做又将观心置于何地,本该背负师命替王似道卖命的人是他啊! 慕清沣静静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儿,淡淡说道,“下去歇息吧!” 然后,径自出门而去,再未看问心一眼,袍袖扫过问心的肩膀,带起一阵微凉的风,问心胸中闷痛,这股凉意像陡然凝结成了一枚冰锥直直刺到了心坎里去了。 慕清沣大步走出房门,这是漠北王府的第三进院子,虽然华丽不足,但也收拾得匠心独运。 五日之前,他在漠北城外追上了王府车队,进城便被迎进了漠北王的府邸。 他延着抄手游廊,一路过了垂花门,直接出了王府大门,方才停下脚步,仰头长长地出了口气。 问心的态度,让他如梗在喉。 忽然,他很想多日不见的顾少白,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起他!小腹上的伤是否完全好了。 高居庙堂忧其民, 远处江湖则忧其君。慕清沣开化较早,不似他的父亲全凭先帝的兄弟情义在朝堂上占一席之地,他幼时便知道一个道理,身为皇家子弟,此生再无亲情可言。 庸庸碌碌,闲散一生,不是慕清沣的性格,大丈夫生于天地,也必惊天动地,才是他的追求目标。 或许是老沂亲王的痴情执爱太过深重,以至于在唯一的骨血里连一星半点柔情软弱都没有留下,慕清沣少年自请征伐,从此远离朝堂。他没有经历破茧而出的酝酿阶段,而是直接就进化成一只沉着冷静的猛兽,甘作一只最锋利的箭,甘为一把最嗜血的刀。 直到先皇突然离世,太子登基的前夜,百官突闻太子谕旨,以身体不适为由,将帝位让给三皇子,也就是当今的皇帝嘉正帝。 震惊朝野的不仅是太子逊位,还有东境统帅慕清沣与京畿禁卫营统领才是嘉正帝真正的致命武器。 新帝登基两年后,慕清沣自请回京。他是聪明人,当然知道功高盖主的道理,这把刀已立下不世之功,是该还鞘的时候了。 幼时起,慕清沣便再不曾相信过什么人,即便是皇帝,他也不曾真心交付,君臣有别,君要的是忠,而他,要的是功,如此而已,他明白得很! 本以为,他一生都要孤单行路,直至走不动,躺下,再不起来。 没想到,遇上了顾少白,这个他愿意与之一同上路的人,哪怕这个人怀揣异心、浑身是刺,可他就是愿意,愿意捂着这么个刺猬上路,即便将他扎得胸腑鲜血淋漓,他也不想放手,忍着疼的感觉,是鲜活的? 三日后,便是漠北王的生辰。 漠北城地处偏远,漠北王华岚虽受封异姓王,却为人低调,不喜张扬,所以,即便皇帝命沂亲王代其贺寿,华岚也并不打算大事操办寿宴,只是延请了漠北府台和手下几位将领作陪。 顾钧宣因为是华岚多年的旧友,又是专程赶来贺寿,因此也在延请之列。 掌灯时分,顾少白跟在顾钧宣和顾青白身后,走进了张灯结彩的王府大门。 他穿着一件加厚的浅蓝丝棉长衫,外面加了一件同色的对襟长袍,领口袖口缀满了淡黄的竹叶纹。 整个人看着斯文雅致,俊秀灵动。 顾钧宣一进门就遇到了王府总管,便撇了兄弟俩与总管攀谈起来。 顾青白与顾少白便跟着带路的家丁,边慢慢向里走边等父亲。 刚刚经过一座湖上石桥,就听到有人在游廊上高声喊“青白哥哥”。 一个身穿大红衣衫的妙龄女子三步并做两步跑在了他们面前,旁若无人地牵住顾青白的手,人未到笑先闻,“青白哥哥,你可算是来了,我都等老半天了……” 顾青白极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脸色有点轻微泛红,他轻声说道,“郡主好!” 顾少白看看二哥窘红的脸,又看看郡主满面桃花色的眼,对当下微妙的情绪顿时了然于胸。 他立即拱手笑道,“这位是茵怜郡主么,顾少白有礼了!” 顾青白这才反应过来,轻轻地抽回手,“郡主,这是我三弟,顾少白。” 茵怜郡主笑嘻嘻地围着顾少白转了两圈,“这就是号称‘琴画’双绝的停帆公子么,人倒是挺俊,不过比起你二哥来还差了些!” 顾青白时常押送货物到漠北,与茵怜早就相识。而顾少白却是从未踏足过漠北,与茵怜也是第一次见面。 顾少白大大方方地任她把自己打量个够,看她一身大红紧衣窄袖装扮,还披着件大红的外氅,整个人如一片红云飘落,唇角微微勾起,五官清秀,虽不是非常漂亮,但眉宇间的飒爽英姿和举手投足间的落落大方却极为难得。 茵怜郡主常年随漠北王驻守北疆,身边俱是官兵将士,过惯了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漠上纵马草原放鹰的军旅生活,再加上漠北王只有这一个女儿,如珠似宝的从不肯委屈一星半点,更是养成了她骄纵豪放的性子,在京陵城的半年时光,她差一点就要就要被宫廷礼仪逼疯掉了。 顾少白抿着嘴,差点笑出声,不禁对这个直言快语的郡主产生了几分好感,“郡主说得对极了,有的人传闻不如见面,就比方说我二哥,有的人见面不如传闻,就是说我了。二哥十五岁起就帮父亲照看生意,胸罗锦绣学富五车,哪里是少白能比得了的,少白的名儿啊是吹出来的,二哥,那可是实打实的……我啊,可能也就两样是大哥比不了的……” “哦?”茵怜郡主好奇地看他,“哪两样?” 顾少白慢吞吞说道,“吃饭和……睡觉喽!” 茵怜郡主笑声如银铃般飘得很远,脸颊粉嫩得像一朵桃花,她毫不掩饰地含情脉脉看向顾青白,“青白哥哥,我就觉得你事事比别人都好!” 顾青白的脸越发红得能滴下血来,手足无措地说道,“郡主谬赞了!” 一旁的丫鬟不停地催促茵怜郡主去更衣,她这才娇俏地一笑,回身便走,经过顾少白身边还不忘夸他一句,“其实,你也不错,别太妄自菲薄了。” 顾少白含笑目送红云飘远,扭头看顾青白,意味深长地咂咂嘴,“二哥,怎么办呢,和你一比,人家都想钻地缝了呢……” 顾青白无奈地叹道,“少白,你就别寒碜我了……” “二哥,郡主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