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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 “不,没什么,”时暮顿了顿,说,“我只是在想我要怎么来一个完美的退场。” 好像是挺符合时暮的性子。 花容没有多想,倒是觉得理解了时暮的意思。 不玩赌大小了,也得留个传说在这场子里。 理解归理解,若是时暮说了,花容也自会照办。 ——就像是那时在比武场上让他御风一般。 说是出风头也不像,倒像是闲得无聊了给自己找些事做。 可是到底还是不习惯时暮时不时就会展现出的不同寻常的癖好,所以半天花容也没想好要怎么开口。 倒是时暮已经有了主意。 赌客只见那公子冷着脸不说话半晌,突然低低的笑出声,那眯起眼睛的样子忒瘆人。 公子抬了头,顿时又变了表情,像是心情很好似的。 不过那咧开的嘴角还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时暮一把甩了手中的银票,口中说道:“不玩了,你们自便。” 米色的纸片洋洋落下,伸展着发出空气震颤的声音。时暮转身,衣袖扫倒桌子上的金银元宝,丁零当啷的落了一地,惊得赌场都安静了许多。 赌客们瞠目结舌不知作何反应,哪知道时暮借着袖子的遮掩勾住花容的手,仍维持着面上的笑容,拉着花容离开。 “他……不会是不要了吧……” 那公子走的洒脱,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留。 看着银票落在公子身后,也不知是谁先说出这句话,鞋底和地板的摩擦声跟着响起。 年轻的公子拂袖离去,人群顿时显露出贪婪的丑态。 有人冷眼旁观,惺惺作态。 有人趴在地上幻想天降横财,利令智昏。 前者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后者已经失去了留在赌场的资格,游魂先赴森罗殿。 而那些人还没有注意到,刚刚还距离他们几步之遥的两个公子,只转眼间,就消失在赌场重重叠叠的人海之后了。 “秦瑾还应该谢谢我呢,”时暮说,“先帮他找出一批不中用的。” “再顺便帮他赶走剩下还看得上的?”花容接道。 “让他开心一下就够了,难不成对他还好人做到底?” 时暮说的毫无负担。 “可不见得能有多开心呢。” 赌大小都能整出这么多风波,时暮是诚心不让秦瑾好过啊。 眯着眼看地上被撕扯的乱七八糟的银票,恰到好处的表现了刚才的争夺是有多么疯狂。 真是…… 花容总觉得时暮比他的怨气还要大。 明明说过,让他不要想那么多。只是看来不管是时暮,还是自己,都做不到。 因为他,抑制不住的开心啊…… 不知是从谁开始,把红线缠在身上,然后找到另一个人。 一旦两人被红线牵在一起,红线不断,便再也分不开了。 所以,就是时暮想,也无法置身事外了。 …… 金漆的笼子一排排的摆在桌上,远离了主公后打扮的也是贵气十足的太监却仍带着一身的奴气围着笼子打转。 笼里的斗鸡烦躁的扇动翅膀,太监伺候祖宗一样给笼子里添上精挑细选来的粟米。 斗鸡实在凶狠,只稍一靠近,手上便能多个血糊糊的窟窿。 若是寻常庖夫,怕早就掐着鸡脖子给鸡剁了头,看这畜生还管不管得住自己的嘴。 而在这里却不是。 这儿的斗鸡是习惯了伺候,一日三餐有人侍奉着,天凉了几个无烟炉用来暖屋子,等热了又有人给扇着风。 不说寻常百姓,这日子就是比王公贵族都好不少。 当真是应了那句: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 生不逢时,有些人真的是恨不得做个安逸畜生。而又有人天生便高人一等,却让人觉得猪狗不如。 就如秦瑾一般。 想到这里,花容讥讽的笑了。 那笼子里的斗鸡大多是赌客留下饲养的,也有供新来的人挑选的。 时暮要靠近斗鸡,旁边守候的太监还作势拦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时暮引到供赌客挑选的笼子附近。 至于那些待遇差了一等的斗鸡会不会更加凶狠,那就不归他管了。 太监退到一边微微低头,却掩不住上挑的眼中要溢出的幸灾乐祸。 时暮权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花容就更不把这当回事。 时暮走近,那斗鸡早就吓得把头埋在翅膀里缩到笼中一角,发着抖震得金漆笼子都不住的颤,哪里还有啄人时的威风。 花容在时暮身后挡着太监不住地瞟的视线,那太监看不到时暮的动作,又听不到什么动静,还以为那纨绔子被吓得动都不敢动了。 他哪里知道只要时暮一伸手,那斗鸡就伸着脖子恨不得从笼子另一头钻出去,死活不肯靠近时暮,还压抑着打鸣声生怕惹恼了这人。 这扰得时暮也没了兴致——这么胆小估计也斗不起来。 若这样说的话,想找个胆大到不怕仙人的斗鸡可就难了。 时暮显然没想这么多,转而就去看别的笼子。 那太监看两人转到别的笼子前,不屑的啧啧嘴,心里还想着,就这胆小的样子,也敢来咱主公的地方。 不过这么多笼子,咱家就不信你还真一个都不碰。 其余的斗鸡时暮不过是大致扫了一眼,毕竟只一看,那些斗鸡就赶紧躲到笼子角落,像是生怕慢一点就会被时暮给活吃了一样。 这么看过来,时暮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可挑的了,各个都是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就是选出来也是给自己添堵。 不过几排笼子,这么下来很快就看完了一遍。 时暮皱眉,显然不太高兴。 “那个还没看过。”花容指指扔在角落里的木头笼子,说:“不如顺便看一眼。” “也只有那个了。” 光秃秃的木头笼子靠在墙角,上边还搭着一小块红布,若不是红布还在动,时暮都要怀疑里边到底有没有东西。 真是只看着都觉得希望渺茫。 只是时暮还是牵着花容向墙角走去。 ☆、鵷雏 时暮掀开红布看见的就是毛绒绒的黄色鸡崽呼扇着翅膀乱跳,那生龙活虎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把笼子捅出一个窟窿,真是被关在笼子里也不知道安生。 那太监倒是好心提醒了一下:“那只雏鸡一直乱跑,就被扔到笼子里了。也不知道是谁给扔到这儿了,您可别想用这来斗鸡。” 时暮本身是想要随便看一眼,毕竟他也不抱希望了,还真是没想到会有一只雏鸡混进来。 不说别的,光那黄嫩嫩的小模样,就比起毛色花里胡哨的成年斗鸡讨喜不少了。 时暮把笼子拎起来,这闹腾的小崽儿倒是安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