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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欢伯城,小家伙也去偷偷尝了几次余阑珊的果酒,不小心上了瘾,一不留神偷酒喝时就被余阑珊发现了。 余阑珊是个爽快人,见状也没有生气,反倒开始拿酒喂养这不知哪来的“雏鸡”。 虽说这位老板娘在别人看来是难得一遇的古怪,不过鵷雏年幼单纯,看不出什么所谓“古怪”,余阑珊又是女子,照顾起鵷雏自然比花容和时暮细心,连羽毛都日日帮它理顺。 也就这样,鵷雏就被老板娘几杯果酒几日相处收买了凤凰心。多日不出现在花容时暮两人面前。 所以时暮才会那样对它说。 欢伯死了,也能给失去罗忠寒的余阑珊一丝安慰吧。 只是好景不长。 凤凰是祥瑞之鸟,这鵷雏和余阑珊呆久了,自然能感觉到余阑珊身上些许异样,是从欢伯尸体被发现就开始了。 浓重的死气,是与祥瑞截然不同的颜色。 鵷雏愈发担忧,这才来找时暮。火燎似的在时暮手心里跳。 时暮和花容见鵷雏这么久都没有静下来,也稍微意识到了什么。 “去看看吧。” 听花容这么说,时暮点点头。 鵷雏飞到两人身前,恨不得立马就到老板娘的屋子。 ☆、斑驳 梳妆台上的东西零零碎碎落了一地,几件不值钱的首饰已经碎得乱七八糟了,尖锐的棱角打破镜子,映着余阑珊的脸,破碎而斑驳。 她是吞金死的,四肢痉挛口吐白沫,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蒸发的涔涔的汗。 说实话,死的并不好看。 毕竟那个被罗忠寒宠了半辈子的余阑珊怎么受得了这种苦。 时暮和花容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鵷雏率先飞扑过去,只是余阑珊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鵷雏在余阑珊脸边“锵锵”叫了几声,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就又飞回时暮身边上蹿下跳地示意时暮救她。 因为它知道仙人无所不能。 可是时暮并未如它所愿,时暮只是说:“她不会回来的。” 年幼的鵷雏并不能懂这句话的深意,只执着地要求时暮把她救活。 时暮不为所动。 鵷雏又满含希冀的看向花容。花容摇头,对鵷雏重复了同样的话。 “她不会回来的。” 鵷雏显然不能接受这句话。 时暮揉揉它的头,说:“知道吗,她为什么要吞金。” 鵷雏摇摇头。 “因为罗忠寒死在了欢伯的金箔酒上,余阑珊穷其一生也想不到罗忠寒生前到底生吞了多少金子,承受了多少痛苦。” 鵷雏又顺着时暮的眼神看回余阑珊的方向,听见时暮说:“现在欢伯死了,她放了心。就带着罗忠寒攒了半生送给她的金饰去地府找他,也终于知道罗忠寒死前的感受了——并不好受——所以我说她不会回来了。” “她大概早有此想法,”花容说,“至少这点,我还可以理解。” 时暮也点点头。 余阑珊没了罗忠寒,生不如死也不过如此。 即便她能因着一份执着苟延残喘到如今地步,现在时机已到,她也迫不及待奔赴森罗殿了。 许能在地府得以会晤也说不定。 听完时暮这话,鵷雏也稍微能够理解了,因为它同时想起另一件事。 外人看来美艳却古怪的余阑珊,事实上善良又温柔。照顾鵷雏的几天里,余阑珊总会不自觉地说一些心里话,就连平淡的语气都带着温和恬静。 那是鵷雏记忆里的余阑珊——日日酿造果酒的她,就日日能想起曾经同她一起酿酒的人。总爱絮絮念着罗忠寒的好,一件件把记忆中有关罗忠寒的事拉出来细细地嚼。 鵷雏从一见钟情听到两情相悦,从才子佳人听到阴阳相隔。最终所有的故事又都化为一声叹息,几不可闻。 所以余阑珊把酒肆开到如今,为的是念人,也为了戒人。 劝诫来者,思念故人。 不止时暮和花容,来欢伯人都最为熟知,城门口那家酒肆的老板娘,最爱用古怪的语气告诉所有来客。 “欢伯的酒可不能乱喝……” …… 许是知道余阑珊不会再活过来,鵷雏从时暮身边飞回她的梳妆台上,小心的操纵着体内的灵力移开周围尖锐的碎屑。 鵷雏就站在梳妆台上,又为余阑珊擦去脸上的汗,抹平她因痛苦而狰狞的面孔。 即便凤凰不算表情丰富的物种,即便亦不能看清鵷雏此刻的神态,它周围沉重的悲伤却浓烈到仿佛触手可及。 时暮和花容仍站在门口的位置,没有多余的言语和动作。只看鵷雏何时能够走出来。 凤凰是瑞兽,天性慈悲,本质良善。 仙人总是高高在上,它们却爱踏入凡间。 红尘滚滚,总会在不经意间就沾染到身上。不论是好是坏,总能帮助它们成熟。只不过那凡尘的痕迹再难洗掉罢了。 这是不可避免的代价。 即便这过程对鵷雏来说并不美好,时暮还是欣慰的,至少鵷雏能够先感受到善意。 若他和花容这两个无甚慈悲之心的人能养出一只心存善意的神鸟—— 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日子总归是需要一些美好的东西,凤凰最适合这角色不过了。 这小家伙……真是有够讨喜的! 余阑珊死前能有这样的瑞鸟相伴,也算是善有善报了。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时暮和花容甫一对视,不消言语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惊人的一致。 “你真是——需要这么担心吗?鵷雏幼鸟跟凡人的孩子可不一样,哪用得着像对凡人一样小心翼翼。” 时暮无声的对花容说,完全没在意自己差不多也是如此。 只看着花容明明担心这种结果对鵷雏来说太过残酷却又强忍着不作为的模样,时暮忍俊不禁。 时暮到底还是正色道:“它会好的,安心吧,”忽又对花容挑眉,“凤凰的温柔可不是懦弱,这才是质性自然!” 花容失笑。 原来时暮还惦记着自己说他的话。 “对你显然不适用,这句话。” “现在意识到已经晚了!” 虽是这么说,时暮仍是会心一笑。 正如时暮所言,鵷雏虽然伤心,却也不至于矫情到一蹶不振。 鵷雏拍拍翅膀离开梳妆台时,附近的人也终于意识到余阑珊久不开店有些反常。 余阑珊的死讯就随着聚拢过来的人群一并穿出去了。 对于此事,城中人大概早有所觉。如今欢伯的死讯正传播的轰轰烈烈,这事也在情理之中亦是意料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余阑珊是个孤女,没了罗忠寒又成了寡妇,身边没有血脉近亲接济,只凭着自己一份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