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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高大人报告八九不离吧。”莫涯点穿。 皇帝又开始装糊涂,转问道:“你一个人除妖能行吗?” “你把当年我带的家伙还我就一定行。”莫涯笑。 又隔了一会,皇帝看着莫涯,问道:“不睡吗?” 莫涯又笑。 皇帝剜了妖孽一眼,自己睡觉。 躺下的皇帝闭眼,回忆当年—— 莫涯的出现,出人意料,而且很有个人风格。 穿着古怪的衣衫,带着黑乎乎看不懂的铁器。 保护皇帝的所有卫士,统统傻眼。单看这个不速客身上的配置,就能断定,是个具有危险性的狠角色。 拿下这人后,事实证明,他人很贱,嘴巴更贱。 就因为这个吃了不少苦,只是这家伙命硬得狠,骨头更硬。 怎么会玩上的,皇帝认为并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莫涯他体力很好,经得住折腾,经得转—干…… 夜漫漫流过三更。 天,开始下起细雪。 莫涯单独靠着窗棂干等到天明,也不怕冻。 以前他是杀手时,经常这样,他不睡觉的最好记录似乎是:五天四夜。 反正不重要,反正也记不得了。 就好比回忆里,他大多住在脏乱的小木屋。 什么时候学习杀人,印象十分模糊。 接受拳打脚踢,是他生活一部分。 人很奇怪。 越难生存,他就越不会想到死。 至少他是。 终有一天,左柟用枪杆子敲敲莫涯的头,问他:“会笑吗?” 动作、表情很明确地告诉莫涯,这不是玩笑。 莫涯只冷冰冰地白了左柟一眼,然后才笑。 左柟也不含糊,枪甩力挥下,将莫涯左脸整个被抽肿。 接着(和谐……【字数不多】) 心理学专家,会注释他的心情,叫做——斯德哥尔摩。 狗屁! 回想到这块,断层。 莫涯左右开弓抽了自己几个嘴巴。 心忽然一痛,隐隐的。 那绪皱起眉,放下手里的经书,走出门外。 外头,高大人还是占房顶,孤单地饮风餐露。他见那绪出来,便潇洒跳下,问他何事。 那绪笑笑道:“高大人,这几日贫僧总心神不定,想找处安静的地方施法,向白泽问下寺里情况。” “白泽?问他做什么!不是和你说过?这人鬼鬼祟祟的,如果不是他,谛听也不会受伤。”高大人挺不服气地否定,“这种坏人,你个出家人不该搭理。” 那绪对此没有争辩。 谛听受伤,与白泽有点关联。这事,高守确实说过。 谛听施法求援,那绪当时正苦于“远水不解近渴”,恰恰白泽出现,慷慨提供坐骑。于是,那绪将一些事情交代完,就匆匆赶来了。 没想到,其中还有丝许曲折。 更没想到,那绪没有带钱。 还好有好心的有缘人收留,否则他们找个像样落脚的地方都困难。 而,事实究竟如何,那绪本意是见到白泽问问清楚。 只是,刚刚的心痛…… “贫僧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向这家主人借匹马,我先赶回去看看究竟?” “人家虽然信佛,却也不是大富大贵人家,怎么会轻易把马借你?” “贫僧是借,又不是不还。况且,有高大人留下作保……” “你让我留下作保?”高大人截住了那绪的话。 “是啊。” 高大人拢起眉头,盯住那绪:“大师,我记得你们佛家不是有句话,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吗?” “有。”那绪颔首。 高守就等那绪说这句。那绪这“有”字刚滚出舌尖,他便得意地昂高了头。 “只是,” “什么?” “此处,不是地狱啊。”那绪后一句话跟得异常诚恳,也异常顺溜。 高大人顿时表情复杂了,这脸就和临了上阵,却突然不举的新郎官一样。 “那绪大师,你找地方联系白泽吧。” ============6月10日更新================== 第二天,莫涯理直气壮地向皇帝讨他的武器。 皇帝口头应下,不过依旧坦言自己不放心莫涯的安全,决定再挑选几个精英陪同。 莫涯嗤笑一记,却没怎么和他拧。 雪断断续续地下。 一言九鼎的天子却久久挑选不出人。 前有挖眼的妖怪,后有绑架的妖精。没有大手笔,谁愿随意去送死? “我一人能单挑。”莫涯无所谓。 “君无戏言。” 局面僵了几天后,无聊的莫涯蹲在雪地里,正想心事,内监一路小跑带来了消息,影卫高守回来了。 是了。 他已经到了这里,影卫不赶紧跟过来,便太失职了。 “高守人呢?在哪里挨罚,我去看热闹。” “没罚。他负了重伤。” “重伤?要不要紧,会不会死?” “还好还好,听说是遇到了挖眼的妖怪,高大人骁勇,恶战三百合,眼看要把妖怪给灭了。谁知妖怪使诈,伤了高大人;高大人拼死保住了眼睛,负伤逃离魔爪,终因体力不济,差点野死雪里……”小内监唾沫飞溅,说得非常精彩。 莫涯闭了闭眼,问道:“后来呢?” “高大人运气是好,正好有个医术不错的人路过,给他疗伤。高大人深知自己影卫的使命,不敢耽误,在托这个好心人把他送回来了。” 莫涯又闭了闭眼。 这,太假了。 “这么说高大人没事?” “没事。吃一顿,睡一觉,就好。” “那个医术不错的好心人呢?没走?”莫涯问。 “暂时走不了,安排他暂住含清院。” “为何?” “名医说高大人用的是他家祖传的药,不外传的。所以,要等高大人痊愈了再走。” 全是瞎话。 莫涯隐住笑,只道我去会会那医术不错的人。 说完,丢下碎嘴的太监,一个人快步穿过贼长的游廊,向西面跑去。 含清院处地偏静,却不是挺大,莫涯很快见到了那人。 那人背对莫涯,洗白的棉袄,居然不是僧袍袈裟。 往日随意的束发,今朝被挑高绑成马尾,有点像道士手里拂尘,宽大的衣袖偶尔冷风鼓动。 带点脱俗的意味。 而身材轮廓亦属清逸,淡然地融进这片雪白天地间,就好似一张洁净的宣纸被无意滴落了点极浅的墨,确实存在,并不突兀,且非常——自然。 果然是那绪。 莫涯眯起眼,蹲地,手捧起一握冰雪,捏出个雪球扔那绪,同时吼道:“大师怎么来了?” 迟钝那绪果真中招,他转过身,对莫涯道:“不放心,所以施点法术打听到你近况,于是来了。” “你欺君?” “主意是高大人出的,贫僧只是适当地提醒了他我会治病的本事。” “全是高大人编的?” 那绪想想:“小僧不才润色了些修辞。” 莫涯仍旧蹲着,侧昂起头:“不说这个了。我与你翻老账。” “什么帐?”那绪反应不过来。 “大师啊,去纳色谷三天的路程,你却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