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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去撞钟,好多天他才醒过来!” 两颗心。 听了这句话,这三个字似有回声,彼此缠绕,在莫涯胸腔里激荡了无数个来回。 他没有死。 这消息是这般假,就像是寒冬腊月万树花开,无论如何,都听来虚幻。 “你师哥,那绪,真的没有死?”和所有八点档一样,莫涯捏住那嗔两个胳膊,捏得死紧。 “唔。” “他在哪里?” “大师兄不让我告诉别人。” “我不是别人。” 那嗔就有点犹豫,拿脚铲地皮,铲出个洞来。 “打钩,你不能说是我说的。”最后他拿定了主意,小肥手抬起来,肉窝窝上亮出了一根短肥小指。 涩风徐徐扫过沙丘,扬起烟沙,荒凉里的一份悠闲。 阳光照射强烈,沙漠里每一粒沙都不惜余力地反馈出它炽热。 幕天席地,那绪在自己的屋前,支了架凉棚,用沙盘做纸,树枝为笔,在教附近村落里孩子们写字。 孩子们个个聚精会神,听得津津有味。 那绪微笑,俯身纠正错字,“这个字应该这样写。” 这时,身上的伤口表面带点痒,而骨肉却透出一股细微阴疼。 那绪也不皱眉,心里明白。沙漠久违的雨,就要来了。 “大师傅,我们完成功课了,可以捉迷藏了吗?” 孩子催得正欢,打断了所有阴霾。 “好。”那绪用粗布条蒙上自己的眼,“我数到一百,你们快躲好。” “一,二,三,四……” 孩子们开始嬉笑忙碌,干燥的风沙也有了趣意,时而。 由近而远。 远处,恍恍风沙里走出莫涯。 踉踉跄跄,每一步他都走得悲凉艰难,仿佛双足要拖千斤大石。 人如衣,满是尘土,陈旧不堪。 “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 “四十六,四十七……” 兴冲冲,莫涯加快步伐,一步步靠近,沙石放肆渗入他鞋内,热滚滚。不知怎么,他忽地不慎摔倒,双膝重重没入黄沙里。 那绪顿了顿。 莫涯双手支地,抬起了头。 阳光里,风拂动眼前僧袍,依旧是那股没有锋芒的魅力。 那绪竟然如此耀目。 莫涯干裂的唇动了动,他却叫不出来,那绪的名字就硬生生卡着喉咙口,怎么也叫不出口。 不是没有想他们重逢,他以为他能潇洒打招呼,轻描淡写地道一句,和尚我回来了。 然而,当下他们近在咫尺。 时光好似在一刻停滞。 莫涯默默喘息,眼泪居然滴湿了沙。 那绪,独独只有一个。 “九十五,九十六,……一百。”那绪迟疑地摘下布条,眼睛眯起,慢慢适应强烈的光线。 风吹沙动,覆盖住那几点不起眼的湿漉,覆盖住不足为道的所有。 再见时,一切如初。 天地平静。 那绪环顾四周,走向凉棚角落。 “找到你了!” 最后,他落足在莫涯藏身的那堵矮墙前,迎着光轻声道,缓缓展开了双臂。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莫涯心一跳,明知不可能,可还是从藏身矮土墙后偷偷探出头来。 只见那绪掀起篓筐,面带笑容,抱起一个鼻涕邋遢的小男娃。 果然不是自己。 “那绪大师,今天轮到你去我家吃饭啦。”小娃娃在那绪怀里很自在,吸一吸鼻涕。 “你家的饭好吃吗?” 小娃娃认真想一想,重重点头道:“好吃的!” “好了,该回家了。”那绪为师,极其负责,每天日落前会把学生一个一个地送回家。 莫涯紧紧闭着眼,蹲靠在土墙边,一动不动。 如果,那绪堕落到烧杀抢掠地步,那该多好。可是,他一点都没变。 那绪走了良久,莫涯都没有动弹一分。 日去月来,夜刚至,人已静,沙子渐渐透出凉气。莫涯才起身,走到屋前,推开了门。 屋里有榻,榻前有灯,灯下有几,几上有笔墨,书册,纸张。 骤然,眼又有点热。 如今,萧索的摆设,是莫涯唯一能亲近的东西。 那嗔说,师哥一颗心后,每次心跳会有点疼; 那嗔说,师哥一颗心后,阴雨天伤口会有点不舒服; 那嗔说,师哥一颗心后,会有点怕冷。 那时候,狡猾的莫涯一副呆样。 一步步走近,莫涯把事先画好的画纸放在矮几上,然后躺下,重新温习那绪的床。 床,难以言语的冰冷。 而正好,自己有一点点发烧。 莫涯躺了下来,很小心,卧在小床的正中。 和尚是个呆和尚,睡觉都不带翻身,总是循规蹈矩睡在床正中。 “傻和尚。”莫涯吹一口气,似乎自己气息正在拂着那绪耳根,慢慢闭上了眼。 那绪推开门,朦朦胧胧感受到这灰蒙蒙的屋子,有股莫名的暖意。 点燃灯火,依旧如豆,屋子依旧,空空无也。 门缝凄凉的风滑进,寂寞如常。 抖擞精神,那绪脱下鞋袜,坐上床,发现床不如以往那般冰冷,甚至还带点暖意。 正疑惑,他看到了桌几上折叠得方正的画。 那绪展开。这副画,真……黯然销魂。 那绪冥思,这歪歪扭扭的,应该是个人形,一团浓墨头发下,黑墨墨两点应该是眼睛,而那夸张的长睫毛,大约在强调这眼睛蛮大。 大衣服,大下摆,腰也算挺细。直挺挺在立画正中间,从头发和衣服偏向处,可以想象出那该是迎风的模样。 眸光慢慢移动,画的落款写得明白是游光。 这字体,见得不多,却非常非常熟悉。那绪的心一凛,下一刻,他拿着画奔出了门外。 屋外是一片深深的黑。 那绪顿时没了主意,一面走,一面环视四周。 偶尔,夜里巡逻的村民经过,提高破白灯笼,道:“那绪师父,你没穿鞋。” 那绪这才低头,淡淡笑道:“是啊……”随后,他转身光着脚一步步走回去。 一滴水落在他脸颊,他抬起头,看到远处一道昼白闪电裂开夜空。 果然要下雨。 那绪加快脚步,跑回小屋,把门重新关好,和衣睡下。 辗转间,外头一记闷雷,大雨倾盆。 莫涯蹲在房顶,呼吸紊乱。 雨声稀里哗啦,一直到天明。 第二天,天明雨停。 沙漠又来了一对人,赶路的方式独特,是神采奕奕的高手高大人背着谛听,飞檐走壁。 找对到了地方,谛听擦擦高守鼻头上汗,来扣那绪的门。 那绪开门,故人相见十分高兴。 “请你一起吃月饼。”谛听春风得意。只是多年不见,人模样倒是清瘦了些。 “是啊。”高守猛点头插话。他们二人腻在一块,一派青梅竹马模式。 于是,那绪难得放自己一天假,跟他们一起吃月饼,整个氛围瞬间带了点甜。 高守放下昂贵的武林高人身份,掰开自己月饼,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