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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一起看着我,我说:“我也是偶尔的,都好几年没打了。” “是嘛是嘛,以前你一直都不是我的对手嘛。”陈涣不服气,“以前你一直都输给我的。” “其实麻将这个东西,没有必然输或者赢,我在别处一样也要输啊,看对手出牌的路子了。”欧阳秀笑着对雁文说,“你不要再跟我学了,跟着你大哥学,他的路子正克我,你学了以后正好可以赢我的钱。” “是真的吗?”小东西惊奇的看着我。 我没回答,看看表,应该是午睡时间了,转而问他:“肚子饿不饿?” “就在这儿吃吧,我让保姆做几个菜。”陈涣留客,但客人都各自有事,便散了。 回去的路上他追问我到底赢了多少,我没回答,只说:“你若真想学精了,倒可以跟着欧阳秀玩儿,今天要不是他留了心眼,我输得会比陈涣还多。陈涣输了有大概四五千。” “为什么他总是输,真的像欧阳说的那样,打牌的路子相克?” “你说呢?” “我倒觉得是因为他是我们的上司,这是他收拢人心的方法吧,他看上去总是很好欺负的样子。至于你嘛,他是断然不会来赢你的。” “哦?为什么?” “他得罪不起。”他嚣张得很。 “那他倒没那么拘谨。”我叹了一口气,解释给他听:“陈涣这个人,想必做人是很劳累的,看上去云淡风轻,其实哪怕是再小的事情,他都要在脑子里转上好几圈再去做,性格生成,你没见他才四十出头就有那么多白头发?你二姐幸好是嫁给了他,日子才过得舒坦,不然一个人管理长风,有她辛苦了。” “要不是他陈涣鞠躬尽瘁,你现在能有那么逍遥?”他斜眼觑我。 “这是对大哥说话应该有的态度吗?”我空出右手来狠狠揉他的头发,“玩归玩,我听说欧阳秀经常把亚急诊的手术推到他下了牌桌才做,你要玩到那份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你还不是为了睡觉把我的加班推掉!”他抗议。 他说的是休息天时白天的加班,如果是在午睡时间或者我也休息在家的日子,他的加班电话我一律都回绝掉。还有他不知道的:我打过招呼,除去他的夜班,夜里任何手术都不叫他加班。一来是他大病初愈不宜劳累,二来,我现在已是十分忙碌,他如果也一样,他的妹妹怎么办?家里总要有个人守着才像个家。 “为了睡觉?”我好笑地看着失言的他,心情大好,“是为了睡觉吗?” 他翻了个白眼,用我听不清楚的声音低声咒骂着,不再理会我。 番外三 我的女儿 寒假第一天,一大早,年年小姑娘告诉我们她的班主任老师要来家访,并带来她的期末考试成绩单。她五年级了,活泼好动,机灵早慧,懂得东西不少,可就是不好读书,每次考试回来都说感觉不错,可带回来的成绩单总让她哥哥感觉很糟,所以她一说家访,她的哥哥就连忙问我可不可以在家休息不去上班了,因为他怕一个人面对老师拿出他妹妹的成绩单,他丢不起那人。 我于是推掉了工作,休自己一天假,在书房修改论文,等到十点多钟,贵客临门,年年的回笼觉还没睡醒,雁文一边说抱歉一边去把她拖下楼扔在沙发上,她才清醒。 “老师好!”赶紧乖巧地问好。 “你好呀。”四十几岁的女老师笑得很和蔼,问道,“睡得好吗?” “很好!”她呵呵笑,一边让她哥哥给她洗脸。 “啊,老师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哥哥,”她的手指头点了一下我,“这是我爸爸。” 雁文差点一毛巾拧掉她的脑袋,我也愣了一下,瞟了小丫头一眼,随即平静的把茶递给客人,说:“您好。” 女老师惊异的目光在我和雁文之间来回扫,感叹道:“您的两个孩子都很漂亮,您本人也很年轻啊。” “哪里。”我笑着看他们兄妹俩,“年年这孩子调皮得很,您在学校多费心了。” “倒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就是太喜欢玩儿,其它方面都很优秀,就是这成绩……” 我接过来看,除了数学,其它几乎都是红的。递给雁文看,他的眉头慢慢皱起来,阴森森地看着年年。 “您和您太太都很忙吧?前几次家长会都是她哥哥去的,孩子的事情么,本来还是应该跟你们家长说。”她说,“再忙都应该留些时间给孩子啊。” “对不起。”雁文出声更正,“我母亲已经去世七年了。” “啊……不好意思。”女老师连忙道歉,“那您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确实也不容易。” 我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他的母亲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她去世了我是巴不得的。 女老师看看我似乎没有不悦的情绪,便继续说,“呃……其实她和同学处得倒很好,您看她的课本了吗?一学期结束,她的课本都还是全新的,她很不喜欢做作业,每次都有同学帮她抄,这么小的孩子,这怎么成样子呢?!”她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我都能听见雁文咬牙的声音了。 “数学奥林匹克题她很在行,中学生的题目都难不住她,这么聪明漂亮的孩子,您要是肯多花些心思,成绩一定上得去啊。您和她哥哥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她突然问。 “我们是同一个医院的医生。” “两位既受过高等教育,就应该知道知识的重要性,更不应该对她的学习漠不关心啊。” “是。您说得是,”我忍住笑,看看一脸“大事不妙”表情的小丫头,说道,“从今后一定严加管教,您等着看她这学期的成绩,一定不让您失望。” “希望如此。”她叹了口气,说,“唉……要是每个家长都像您这样好说话,学习差点儿我都喜欢。” “您说什么?” “没什么,那就这样了,我还得去其它学生家里。”她起身告辞,摸着年年的头说,“年年你要体谅爸爸的辛苦,要加油学习啊。” 小丫头半天只说了一句话:“老师再见……” 客人一走,她赶紧转身跑,她的哥哥去逮她,两个人就在客厅里玩官兵追强盗。 “你站着,不许跑!”雁文气呼呼地嚷嚷,“我脸都给你丢尽了,你是不是我妹妹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念高一了,你连小学都念不好?!” “李叔救我!”小丫头尖叫着跑到我身后来避难。 我一手抱住冲过来的雁文,一手提着小丫头的领子,送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把她塞到她哥哥怀里,回书房继续工作。 隔了一会儿,她灰溜溜地抱着书本进来了,在靠窗的小桌子旁坐下,摊开书垂着头看地板。 “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