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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半点阴霾。

    仿佛被山泉冲洗过的瞳孔。

    阚泽的声音有些发哑,“……小花。”

    吸的七荤八素的司景终于抬起头来看他。

    什么?

    “叫你小花,”阚泽揉揉他的毛脑袋,“好不好?”

    “……”

    司大佬勃然大怒。

    好个鬼,几十年过去了,老子为什么又要叫这个蠢名字!

    还有,你特么算是哪块小鱼干,居然有这个胆子给老子起名字!!

    说你呢,把头给老子抬起来,不许吸毛肚皮!!!

    作者有话要说:  司景:左边的朋友,让我们嗨起来——特么,等会儿,你怎么回来了?

    阚泽:嗯。

    回来让你吸了。

    第8章 第八只小猫咪

    司大佬被耻辱地按住四肢,阚泽把头埋进去,在那毛绒绒的白肚皮上使劲儿地吸了好几口。

    司景刚想炸毛,另一只手却沿着他的脊背上去了,拎住他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摩挲。香气汩汩不断地向鼻子里钻,短腿猫橄榄青的眼睛一点点眯起来,像是逐渐泛起了困意。这气息如美酒般慢慢上了头,醉后便是倦意漫上头。

    还……还挺舒服。

    他的喉咙里不自觉溢出了小声地呼噜,奶声奶气。阚泽失笑,把他像抱孩子一样抱了起来,缓缓放置在了自己的枕头边,摩挲着他的脊背。短腿猫尾巴一卷,毛脑袋搁在自己的腿上,没过多久,便陷入了沉沉的安眠。

    司景梦到了许久之前的事。

    他手里拎着沉甸甸的刀,慢慢从山下走到村里——他再没能瞧见炊烟,村中只有坟,整整二十一座,是他给埋上的。

    血变成了褐色。他的脚边满是深褐色的小点,溅在这黄土地上,溅在这枯萎了的荒草上。他分明站在这里,却又没有家了。

    司景曾被抛弃过一次。

    养他的是公馆的小姐,梳整整齐齐的鬈发,穿带着小高跟的精致的鞋;她把他从猫窝里头举起来,眼睛里头亮晶晶地泛着欢喜。

    “我就要这只了,”她说,“你看它的眼睛——多漂亮啊。”

    窝是绸缎,粮食是烹制的香喷喷的鱼。司景在公馆里被来来往往的夫人小姐抱着,取了各式各样的洋名字。

    可举家逃难的那一天,小姐把这只拥有着漂亮眼睛的猫扔在了路边,再也没有管。马车辘辘地往前走,甚至没有人掀开帘子,再看他一眼。司景初时还叫唤,尚且不敢置信地跟着马路一路踉踉跄跄地跑;可等路边的黑狗险些把他咬死后,他便再也不追了。

    他知道,自己是没人要的了。

    “这是乱世。”

    他无数次从第二个主人口里听过这句话。家里有个老旧的收音机,是村里头唯一一个,那些村民调弄着,里头就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

    “东北平原地区已全部陷落……”

    “我们必须拿起武器!”

    “保卫家园!”

    那些话,司景全都听着,可一句也不懂。他只能从面前踩在黄土地上的这些人凌乱仓皇的脚步猜出,这是不好的事。

    是灾难。

    可他在那村里活的痛快。村里头的小孩不会拿弹弓打他,捞上来的小鱼小虾总要摆在他面前,吓他一吓。他再没有绸缎,但女主人给他搭了个棉花的窝,哪怕是大冬天里,也不会觉得凉。

    他喜欢去踩地里冒出来的虫子。扑倒在麦穗里头时,会有大手把他捞出来,小心地把碎的麦茬从他毛里拍出去。

    甚至连洋名字也没了,村民给他起了新名字,就叫小花。

    虽然听着就像个笑话,可司景却一度以为,那就是家了。

    那时他不懂,什么叫乱世。

    人都过不好,哪儿能让他始终过的这样称心如意?

    司景眨眨眼,恍然间惊觉自己眼角湿润一片。他下意识伸手擦了擦,等察觉到触感不对时,才猛地一顿:“……”

    怎么是爪子?

    司大佬蹲坐在床脚认真思索了一会儿,随即侧头望了望。人形六神的眼睫密密地垂着,像是小扇子,并没有醒来的痕迹。

    趁着这时候,司景果断跳到了他身上,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啊。

    提神醒脑。

    短腿猫啃了半天衣角,这才恋恋不舍跳下去。

    客厅里只有醒来的德国黑背,这会儿正在吭哧吭哧咬自己尾巴玩。司景嫌弃地扫了它一眼,兀自跳去沙发上,高傲优雅地趴下了。

    德国黑背冲过来,兴奋地冲他伸出截红通通的舌头。

    “汪,汪汪!”

    叫个鬼。

    司大佬面无表情,一爪子呼了过去,把它的舌头呼回了嘴里,凶残的不行。

    二黑的嘴边流淌出了串晶莹的口水。

    司景没理他,把昨天脏衣篮里头看中的那件衬衣拖出来了,喵喵警告,“别瞎说话,知道没?”

    被威胁了的二黑欢快地冲他摇着尾巴,显然全然没懂。司景咬着那白衬衣,打定了主意,这得在死对头醒过来之前回去。

    昨天都给他吸毛肚皮了,再这么下去,他的尊严何在?

    实在是太不像话!

    它费劲儿地拖着比自己大了许多的衣服,一点点拖至门口,左右望望。

    没摄像头,很好。

    于是瞬间化为了人形,光明正大把衬衣往怀里一塞,拧开门把出去了。留下的二黑瞧着突然出现的两脚兽,嘴巴忘了合,尾巴都被吓得从嘴里掉了出来。

    等阚泽再醒来时,家里哪儿还有昨天那只猫的身影?

    阚泽在小区里找了好几圈,喊了又喊,也没见到半根猫毛。倒是经纪人给他打了电话,“今天综艺就要开始录制了,阚哥,等会儿我去接你做造型。”

    工作已经来了,阚泽只能勉强压抑下心底的担忧,和小区的保安及自己的保镖都嘱咐了,让他们仍旧在小区里找。

    “它跑不远,”阚泽笃定道,“腿短。”

    “……”

    这要是让司大佬听见,妥妥是要拼命的节奏。

    司景在这一天晚上全副武装,上了街道。

    东区有条正儿八经的全市酒吧一条街,醉醺醺的男人和女人亲密地挽着胳膊从各家昏暗的门店里走出来,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儿和劣质香水气息。各种各样的音乐吵闹着,司景闻不惯这味道,把口罩戴的更严实点,继续往里走。

    穿过灯红酒绿的街道和小巷,有个孤零零的院子缩在角落,开了一个小口。阴气森森,仿佛鬼宅,来往路人都对其视若无睹。

    司景一脚踏进去,拉开大门,里头的声浪立马席卷着扑了出来。

    “光这一晚,我睡了三个细皮嫩肉的……”

    “我把尾巴藏的很好,可我头顶这个王字总不能硬说是纹身吧?”

    “相亲要是真老失败,就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