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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渊道推推眼镜迈腿走出房门,仍旧是一副干脆利落的精英气质。他的袖口松松卷了起来,迎上司景不可思议的目光,点点头,确认了,“的确是我。”

    司景被震得目瞪口呆。房渊道却没心思去管他,径直到了袁方身侧,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低声问:“还难受吗?”

    袁经纪人脸有点儿红,“不难受。”

    司景的目光变得若有所思,缓缓下移,眼睛直直地注视着他的腰。袁方被他满含八卦意味的滚烫眼神盯了好一会儿,不由得恼羞成怒,解释:“我这不是……祖宗,你什么眼神!我这真不是!我腰没问题!!!”

    司景求教:“那是你天赋异禀?还是他细如牛毛?”

    “都不是好吗!”袁方简直想把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艺人暴打一顿,“我昨天有点发烧,他是问我烧退了没……你到底都在想什么!”

    还能不能好了!

    原来不是,司大佬啧了声,眼神顿时满含遗憾。

    还以为早上能喝到红豆粥。

    啧啧。

    ——

    这一日的雨终于停了。抢险的队伍过来,加上之前的成果,勉强通了一条山道,下午便可以让车队通行。节目组重新安排了拍摄时间,几个嘉宾便分别坐车下山。袁方坐在车上摆弄手机,忽然瞧见通讯器上的消息一个接一个闪,打开来看,却是司景在给他发红包,“怎么?”

    “庆祝你脱单啊。”司景说的理所当然,顺带摸出阚泽身上的手机,男人也侧着身任由他掏,“阚泽也得给你发几个。”

    阚泽松松靠着椅背,唇角含着笑,“嗯。”

    袁方心中有点儿暖。他说:“怎么忽然这么懂事?”

    说着就戳开了一个,黑色的数值明晃晃映入眼,13.14元。

    袁方:“……”

    很好,和网上网友晒出来的那种极品抠门男友红包是一个价钱。

    他刚才到底在为什么感动?

    司景哈哈笑,又催促他:“怎么不拆了?”

    袁方木着脸,一个接一个地往下点,觉得自己应该有了心理准备,超过十块那都算是一笔巨款。可接下来的俩红包实在更令他吃惊,别说是十块了,一块也没过啊。

    袁经纪人深深叹息,觉得刚才为司景的懂事而几乎要热泪盈眶的自己简直是个傻子。

    司景催:“最后一个,最后一个。”

    袁方警惕地说:“该不会是几分钱吧?”

    说着,却还是拆开了。哪怕几分,那也是司景的心意——有这份心意总是好事。

    他决定哪怕最后一个真是几分钱,也得笑给司景看。

    可真点开了,袁方却笑不出来了。他数了数后头的零,瞠目结舌抬头望着自家艺人;司景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大佬架势,像是漫不经心似的说:“看你平常辛苦,给你发点工资。”

    袁方一瞬间竟有些说不出话。他沉默了会儿,笑了笑,蓦然有了种老母亲看着儿子长大的沧桑感。

    司景是当真成长了。

    往日的他,哪儿会想到这些;这样看来,拱了自家嫩白菜的这头猪也并非没做好事。起码司景这么个不问世事不懂人情的,也终于被染上了点儿烟火味,慢慢知晓去照顾他人了。

    袁方看向窗外,也隐隐有些感叹。

    三年了。

    他带着这个艺人,瞧着他从入圈时只能演炮灰的十八线到如今备受追捧的当红流量,这其中许多情绪许多波折,都不为外人所知,不为外人所明了。可一路一同扛过来,司景也真正成了他的家人,亦是他最为满意与自豪的作品。

    袁老母亲感叹了半天,慢慢才从自己刚刚的沧桑感里琢磨出了点儿不对味。

    ……嗯?等等,为什么是老母亲??

    他悚然一惊。

    ——

    两周后,司景收到了汪源的消息,新电影的名字已经定下,按照汪源的意思,叫做。

    在这乱世里头,哪怕是天空上的一片云,也得靠风向决定它将奔向何方。

    电影的筹备工作已基本完成,汪源对这部片子抱了极大的热情,所召集的工作人员都是自己曾经合作过的各方巨头。电影主题曲与插曲都交由国内一位知名作曲家制作,擅长写歌的音乐小天王江邪加入,再加上专门聘请的国外音乐团队,用上了十成十的心思。

    最初的主题曲的demo已经基本制作完成,汪源发到了邮箱里,嘱咐司景先听一听。

    “找找感觉。”他这样说。

    司景点开,反倒怔了怔。

    ……主题曲与他想象的截然不同,是由一个声音稚嫩清脆的孩子唱的。唱的像是小地方的民谣,孩子音乐技巧并不足,发音也不是很标准,可也恰恰是这种不标准,让他的歌声听起来,就像是立在自己身旁的一个普通的孩子。

    “天亮亮,背上行囊;天亮亮,没了爹娘。我的家,在何方?”

    透过这声音,好像那不过三四岁的男孩就站在他腿旁。他们一起朝前望着,那儿有硝烟裹挟着炸掉的弹药碎片,它们一同爆开了。

    震耳欲聋。

    踩着把这片土地染成深色的血,孩子张张嘴,年幼的瞳孔里充满着难言的惊怕与哀伤。

    “天黑黑,天亮亮。我的家,在何方?”

    大地沉默着,苍穹也沉默着。没有人回答这个孩子的疑问,世界撕裂成了一张狰狞的巨嘴,生活在这儿的人都被吞噬进去。吞进去的是拥有着活生生血肉的人,吐出来的却只剩下苍白的骨架。

    “我的家,在何方?”

    紧接着,童声缓歇,鼓声骤起!

    这旋律实在太过惊心动魄,基调却仍旧是悲伤的,仿佛是在冲着这一片天嘶声叫喊。司景的头皮微微一麻,待反应过来时,才发觉自己已经下意识去摸腰上,想要像当年一样,掏出那把跨在腰间滴满鲜血的刀。

    他对汪源道:“效果的确超出我的想象。”

    “怎么样?我说的吧?”汪源对于这样的成果也极其满意,嘱咐,“你们家的猫,过两天也可以送过来了——我约了专门的训练师,准备先对他进行一段时间的训练。”

    司景算了算自己的通告时间,好在综艺拍摄已经暂告一段落,为了这场电影,阚泽事先已经对工作进行了调整,倒也不困难。他说:“好。”

    约定的训练师年纪不大,训练猫猫狗狗却相当有经验,据说再难撸的猫,在他手里都能化成一摊水。见面那一天司景仍旧是由阚泽抱过去的,那训练师还在与汪导演说话:“……这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汪导想让它再瘦点,我会在训练的时候多添加些内容。”

    汪源摇摇头,咬着烟,解释:“它和其它猫不一样,很容易舍不得。”

    “怎么会舍不得?”训练师反而笑了,“汪导放心,经过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