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烧麦穗
瓜地隔壁麦子地，李家妇人弯腰直腰拔杂草。 何宁几大步跨过去，笑着打招呼。 “表婶，我拔一捆麦穗，回家烧着吃个鲜，我家西瓜熟了，你随便挑着吃。” 算算时间，拔麦子和装西瓜在同一时间了。 李家妇人把怀里的一抱燕麦杂草扔出去，给何宁挑穗子大的一坨拔了一捆。 “宁子，你家西瓜值钱，一亩西瓜顶我家三亩麦子，明年我也种西瓜。” “表婶，明年西瓜不值钱，有比西瓜更好的种头。” 二月底，何宁让村长挨家通知了大家，这片土地种西瓜。 村长通知之前，有三分之一的人家把麦子种上了。 不能破了麦子再种西瓜。 也好，能吃上烧新鲜麦穗。 香！ 绿色中微微泛黄的麦穗，扎好了捆在摩托车后面。 南边山坡那儿轰轰隆隆，两辆推土机从早到晚不停歇，一群人熙熙攘攘。 从现在开始，何富银腰杆挺得直直的。 他站在高处，大声吆喝训人的声音，河湾里上下走瓜地的人都能听见。 昨天，他蹲在人群后面，满脑子想这笔钱要收不回来，跳崖算了。 还有心情站在人中间大声吆喝指挥？ 看见河湾里骑着摩托车的侄儿，他大声喊着招手。 何宁嘴里嘀咕：“哼!你晚上肯定跑来吃我烧的麦穗。” 摩托车路过机井边涝坝，听见文文和勇勇嘻哈笑闹声。 车子靠边停稳，爬上去，喊一嗓子：“勇！文文领过来，咱回家烧麦穗吃。” 文文转身往爸爸身边跑。 “爸爸，我…我玩浇水。” 文文玩水玩得一身泥，全身湿漉漉，这怎么坐摩托车？ 崽子身上衣服脱光，在涝坝水里左右冲一下。 再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给他穿上。 “你一天到晚不是在土里缠就是在水边玩泥，你妈天天给你洗衣服。” 黑子也一身脏泥，趁它没反应过来，何宁一把抓住它，在水里冲洗一遍。 狗子嘴里哼唧，一脸不高兴，湿哒哒的身子在前面干土堆里跑过去，更脏。 村长家门口小白狗是母的，能看上它才怪。 勇勇一脸不好意思。 当哥的也训他:“你作业写完了没，一放学就往涝坝跑？” “没有呢。” 何宁摸他脑袋一把:“算了不写了，咱回家烧麦子吃。” 李娟刚打发走两个买酱包的妇人，手里捏着一块钱。 噘着嘴小声抱怨：“你说你摘个西瓜就回来了，半天不见人，悦悦睡着了，儿子又不在，我又不能去梅姑家雨滴家，饭做熟了你也不回来。” 可怜巴巴的口气。 这女人今天心态不正常，想娘家妈了。 “娟，明天早上，我带你们娘儿仨看你爸妈去。” “真哒？” 李娟扑上来趴在男人脊背上。 “假的，快下来，勇勇还在跟前呢。” 勇勇跑前面空地草垛上，抱了一大抱干麦草。 嘴上嚷嚷：“宁子哥你又把你老婆背上了，我给我妈说呢。” 何宁左右一摇晃，李娟从脊背上摇下来。 “去叫姑姑一家，叫雨滴儿，咱吃烧麦穗，吃完烧麦穗吃西瓜，吃完西瓜吃肉。” 何宁屁股上挨一脚，转身叫梅姑去了。 勇勇拿火柴出来，点着麦草，身子蹲下，和宁子哥各拿一半麦穗，放在火头上面烧。 噼里啪啦一阵爆响。 去年的干麦草烧今年的新麦穗。 火苗越烧越旺，粗麦穗从细脖子上烧断掉了下去。 “快，勇勇，再抱干草。” 勇勇放下手里的麦穗，转身跑去跑来，干麦草放火堆上。 梅姑家大门口，晶晶和萱萱撒丫子跑来。满脸兴奋。 蹲在火堆跟前，落在火堆里的麦穗半焦半黄，一个一个拨出来。 等不及凉一下，双手搓一穗，噗噗几下吹掉麦衣杂物，小半捧麦粒喂嘴里嚼。 香啊！ 等李娟和梅姑走过来，麦穗都烧下来了。 棍子扒拉开灰烬，全部捡出来。 文文双手搓一个，展开手掌看，一颗都没有，手掌黑透了。 搓开的麦粒都掉地上了。 狗崽一粒一粒舔的干干净净。 “文文，嘴嘴张开，妈妈给你喂。” 小文文脸蛋朝天，嘴张的大大的，妈妈搓出来的一穗子麦粒喂到他嘴里。 小家伙嚼得津津有味。 “妈妈，亮亮也吃。” 妈妈嘻嘻笑，一口答应：“好，给我儿子小媳妇留两穗。” 几个人搓麦穗吹麦衣再喂进嘴里，吃的热火朝天。 吃的下巴黑嘴巴黑鼻子黑。 娟蹲在宁子旁边，估计是奶娃婆娘的原因，一穗一穗吃的最凶，嘴巴最黑。 何宁伸过去双手，捂住她的两个白脸蛋，一按一搓，转身就跑。 李娟站起身追。 “站住，真讨厌，有本事你抹梅姑去。” “梅姑是长辈。” 屋子里电话铃声急促响，转身接电话，李娟扑上来，一个手在男人脸上一顿抹。 “让你欺负我！看谁脸黑。” 李红梅笑得坐在地上，当姑姑的也是一嘴黑。 三个弟妹笑翻天，相互在脸上抹。 晶晶叽叽哇哇吵闹。 何宁赶紧跳进新院子厨房屋里，抓起话筒。 “喂！苏大？烧麦穗吃呢，你要吃了来吃，香得很。 西瓜吗？还得十天，那是那是，是咱黄塬县最早的一茬西瓜。 啊？嘿嘿，借苏大吉言，地头装瓜，哪能有那么高的价格，好…好…知道了，路不是问题，耐心等十天喽，拜拜！” 挂了电话，李娟紧张兮兮问：“苏大什么意思啊？”. “苏大说再有十分钟到咱家来吃烧麦穗。” “啊？我赶紧洗脸去！”李娟嗖一下跑了出去。 大门外空地上，李红梅用簸箕捡出来所有麦穗，手搓掉，再簸箕簸麦衣子。 一半带回去给姑父和雨滴儿吃一口。 雨滴儿今天下午头晕，李红梅让自己男人开着车送雨滴儿去镇上做检查去了。 梅姑要走，被何宁叫住。 “梅姑，吃西瓜呢，八成熟了，你再抱半个过去。” 十几斤的西瓜杀开，红壤汁水，籽儿还是白的，籽黑就是十成熟了。” 杀成小牙，各人分一个。 十里铺第一个西瓜，在何宁新房子案板上杀开。 “姑姑，甜不甜？” “真甜。” “这才八成熟，再有一周，就能挑出来十成的，我二叔家的西瓜最先装车，装十万斤。”花玉石的猛清醒，回到怀孕老婆亡故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