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对峙）
你无法琢磨比你强大之人内心的想法。 你也无法琢磨猜错后人家是直接把你劈了还是炖了。 袁小飞坐在床上一阵纠结，他偷偷去了卫生间清洗沾了粘液的裤子，凉飕飕穿上后，打开门偷看，男人还是气息沉稳地安睡，并没有被他惊扰。 他不太相信一个如此强大的男人会容许陌生人在房间里随便出入还睡得那么沉，没准下一秒就是当头棒喝。想到这儿，袁小飞更不愿待下去，开始偷偷拧动门把手。 气息逐渐凝重，好像有一双双眼睛睁开来看他，呼吸不畅，他不得不捂住胸口，压抑住惊慌的情绪。 他飞快回头往床上瞅。 被注视的感觉迅速消失，可男人毫无变化，连呼吸频率都没变。 …… 他又试着拧了拧。 死亡而混沌的气息弥漫开来。 他火速得不带一丝犹豫得奔向床铺，轻手轻脚缩在枕头下。只觉月光正好，那脱了眼镜的刚毅脸蛋上，长的吓人的的眼睫毛迎风招展。 袁小飞转了个身，强迫自己睡着。 今夜，只有他一个人有床睡，贝伍州是不是还在找着自己，他看到我一夜没回会不会以为…… 呵，谁都会这么以为的。 他缓缓地睡过去。第二天，他在沙发上醒来。 …… ？？？ 他惺忪着眼睛环顾四周。天刚刚透亮，屋外天空透出了橘黄和玫红色。师有天坐在沙发角落，安静地一手拿书，一手将袁小飞的右脚拿捏在手中。 没有穿袜子的皮肤直接和带着温度的手指接触，一阵阵酸麻痒沿着脚心脚面透过小腿挣扎着一路往上。 袁小飞赶紧深呼吸，强迫自己不要再看，一面看回到他本来躺着的位置。 双人床整洁得像没住人。 两床被子不是严格到豆腐块儿，却也是正正方方一个外形。被单没有一丝褶皱，袁小飞想，师有天就是为了铺平被单，才把他挪沙发上来了。 他抽抽嘴角。 男人还在按压他大拇指上的软肉。眼镜下的视线平静落在书页的最后一行，然后翻篇。 袁小飞略微清清嗓子，“我该走了。” 男人没有动作，像是没听见。 袁小飞稍微抬高音调重复。 男人还是认真看书。 …… 袁小飞无奈，伸手扯了扯男人已经穿戴整齐的风衣飘带。 没人理。 …… 他只得动动还在别人手里的脚丫，形状漂亮的脚趾轻轻触动男人攥住的食指，师有天终于移开了视线，他看了会儿被他握在手里，趁袁小飞没醒已经洗过一遍的白净脚丫，一转身猛地扣住没反应过来的袁小飞细腰，脑袋垂下就猛地亲了下去。 “唔哼……呜呜呜……”袁小飞被牢牢锁在男人身前，两只大掌捏住包裹在裤内的软绵臀瓣挤压，一面分开两只白嫩大腿好让人敞开了坐在自己怀里。 不得不抬高脑袋承受满是口水的舌吻，袁小飞痛苦非常，只觉得脖颈要断了，腿要断了，舌头也要被吸断了。舌根被男人吸舔着磨蹭到了最里，火烫的部分蹭到哪里都是一片滚水浇过的沸腾。 袁小飞难受到哭了出来，脖子好疼，呼吸不过来…… 他睁开已经看不清人脸的眼睛。 师有天的那双眼睛也正看着他，毫无波动。 就在袁小飞内心纠结要跟男人上床时，支撑力忽然消失，让他只能像个乌龟似的仰面往后摔。 男人一声“时间到了”，就拎着铁皮箱走到门前，稍稍扭头。“我等你一分钟。” …… 我的天啊…… 袁小飞心急火燎爬起来穿衣服又去洗了把脸，站在男人身后。 门开的空间外，是薛平面瘫站着的身影，悄无声息接过队长手中的铁皮箱，顺带给了更加顺带的袁小飞一个眼神。 “我的宵禁时间是每晚八点。”师有天推推眼镜。 宵禁？在跟我说？袁小飞纳闷地看向薛平，对方平静地回视。 嗯，是在说我。 “记得，穿着那双白袜和皮鞋。”师有天又补了一句。 这下，薛平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暗藏着不可思议和“纳尼”这样的语调，虽然很快平复，却让袁小飞终于找到身边有普通人的平凡感。 跟师有天一个房间，让他好像活在了外星球。 他这是要……包养我…… “我……大概……会过来……”先不把话说死，他只能硬着头皮做到这样。毕竟他还要去找贝伍州。 薛平的脑袋都略微抬起，像是惊讶他回答的内容。 师有天沉静地仿佛油画。“嗯。” 袁小飞松口气。 “我可以容忍你迟到一分钟。” “……” 啊啊啊啊啊！ 终于，崩溃的袁小飞内心发出了土拨鼠的尖叫，但外表的他只是垂丧着脑袋，一瘸一拐跟着两人下楼。 一瘸一拐，是因为被队长掰得太用力扭到了筋，薛平请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袁小飞试图合拢双腿。 他确认自己这副模样确实像被男人艹了一晚以至于双腿合不拢后穴流白液，可是…… 贝贝不会误会吧……袁小飞担忧地耙耙头发。 走到一楼时，程程也是满眼的惊奇，在看到袁小飞已经改正很多的走姿时更是瞪大了圆形的眼睛，可等看到队长的视线，浑身僵硬。“队长，研究所针对预言者的结果报告已经出来了，怀家三少爷就在门口。我们是和他一起去还是让他离开？” “……”袁小飞皱起眉头。怀家三少……是怀戎吧。那那个预言者……研究所…… “一起吧。”师有天再次推推眼镜，顺手打开了门。 室外阳光更浓，火色头发的人抱臂流露倨傲，而当袁小飞的人影同样出现在门后时，他的身子猛然一滞，薄唇抿起，视线有如实质合着阳光一起烧灼在袁小飞脸蛋上。 怀戎…… 他沉重地低下脑袋。 三角洲与怀戎宛若平行线，各走各的路。在散去的光芒中，袁小飞跟在薛平身后，很快经过一动不动的怀戎身边。 男人出手如电，迅疾地抓来…… 早在第一眼看到袁小飞的走姿时，怀戎笑起来的眼睛无限拉长，就好像从宽屏的视野里可以看到袁小飞是如何被干成这个模样。 袁小飞大惊失色。 就在手臂即将被抓住的下一秒，一人强而有力的手忽然伸出，“啪”就抓住了怀戎的手腕。“做什么。”挡在袁小飞身前的薛平冷冰冰着。 “……”师有天停下了脚步，程程不明所以。唉？谁跟谁认识么？ “哼。”怀戎甩开钳制，布满恶意的脸孔高昂，缩小到竖直的瞳孔俯视袁小飞。“用身体捞上了这么一棵保护伞，袁小飞你可真是不～错～啊～～～” “……”袁小飞低眉垂眸，看来，他在现如今遇到的两个势力里，必须选择一面。 “你未免太小看三角洲队的成员了，尤其是师有天队长，是你能随便揣摩的吗！”袁小飞忽的绽开笑容，悠哉地晃晃手指，“不过你这句话有一半对了。”说完，他毫不客气直奔到师有天左侧相隔不远站好，比程程和薛平挨得都近。 豆大的汗珠不要命地顺脖子流。 真真左右都是刀。 怀戎被落在最后，诡异得浑身都兴奋颤抖起来，“师～～有～～天～～队长，你可要小心这小子反咬一口哦，就像我一样。”他摊摊手臂。 还真会抬高自己！ 袁小飞气到牙疼，他是真的很烦和怀戎这种人相处，他根本不正常！ 队长缓缓回过头，一双眼睛终于认真打量了怀戎三分之一秒，随即点点头：“幸会。”然后，顺滑地扭头离开。 手还从背后推了一把呆愣的袁小飞，让他跟上。 程程和薛平在两人后面。 等走过了怀戎能看到的距离，袁小飞飞速小碎步滑到三人后面，再不敢吭声。 薛平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木着脸的程程看看队长，再看看队友，一脸“我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与你们格格不入”的表情。从一开始她就是懵逼的，甚至发出了“我是谁？我在哪儿？他们在干什么？”的灵魂三连。 袁小飞眼看着军人和平民的隔离墙就在不远处，心下忐忑稍安。 不过，狐假虎威的感觉真爽！ 除了交界区，袁小飞乖乖说了再见跑步离开，但他的脸还是被基地内越来越多的平民看见，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其实，他有想过去看那份研究报告，可自己是谁，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他不能因为一时因为序列者的好运就归因于那是自己的实力。 所有需要附庸于他人的实力都是假的。 无限制的使用只会收获难堪和垃圾般的死亡。 他没有找到贝伍州，晃了一圈，他又来到勤务处。却听相熟的工作人员说贝伍州竟然自己出去寻找食物了。 他Fong了吗！袁小飞满脸惊恐，焦急地跑到基地门外等。 只有几个军人打量他一眼。 随着基地内人口的暴涨，肯定有相当大一部分人不满，而那些出门就可能九死无生的平民，谁都不希望他们回来。 “报告出炉啦！”还是那个男人，此时此刻正丝毫掩饰不住兴奋猛拍桌子。 师有天靠坐沙发，双眼看着窗外，说是“看着”，其实已经闭上了。 程程看向沉默的薛平，只能自己做那个用笑容响应的人。 怀戎靠在另一边。“情报很多吧。” “太多了，真的太多了，哎呀呀我真没想到这个平民女人脑袋里竟然有这么多资料，喏，看看……”他递过来两份手写地图，程程和怀戎接过去细看。“经过我们的分析整合，还未被国家招安的异能者都排好了分布图。” “……”程程内心思索，那个被称为“预言家”的女人，竟然可以预测出这么多异能者的所在地吗。“需要我们出动吗。” “不不不，完全不需要，事实上我们有更好的人选。”他按了按按钮，“我们已经给那女人重新植入了新的记忆，顺便附送了她一些配得上身份的装备。” 自动门瞬间打开，一个身着军装的女人走出，眉眼间都是倨傲，“少尉耿灵，是此次任务的指挥。” “……”程程看她一眼。 怀戎噙着笑容慢悠悠走上前，“我提议，让‘袁小飞’加入这支队伍里。”说到重头戏，他眉眼闪光，咄咄逼人，逼的就是那对窗不发声音的男人。“毕竟，他拥有吸引异能者的特质，而且……” 耿灵笑容艳艳，接着没说完的话。“我们还是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