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边楠再次碰到倪子期的时候是在的杀青宴上，他是这个电影的编剧之一，而倪子期是投资方。

    躲过门口的媒体进入正式会场以后，一身西装革履的边楠就溜到角落里薅甜点去了。他知道倪子期投资了这个电影。自从倪子期决定进入电影产业之后，边楠就知道自己不可避免地总要跟他打上交道的，毕竟倪子期的公司就是搞摄影器械的，有点闲钱投资电影也是意料之中。边楠没那么自恋，倪子期肯定不是因为自己。

    可能是喜欢上了哪个小明星吧，边楠叹了口气，又吃了口奶茶千层，抬眼就看见门口人突然多了起来，大概是哪个大明星来了。

    在片场的时候，边楠跟另外几个热衷深夜喝酒改剧本的编剧把组里的人八卦了个遍，甚至连小明星里哪个是导演的旧相好哪个又是正宫都一清二楚。边楠对这些人也没什么兴趣，他也不是今天的主角，来这里纯粹是例行公事。等晚点跟导演打声招呼，他就准备悄悄先溜了　——　他约了几个老相识的编剧，过几天新的电影就要开机了，一半的剧本却还迟迟没有定下来。

    他拿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手，抬眼就看见了倪子期拿着酒杯朝这边走过来。他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穿着深灰色格纹西装，打着暗蓝色领带，一副精英模样。周围人很多，倪子期肯定不是来找自己的，只是现在看见他，心里还是砰砰跳个不停。

    人总还是会有点小期待。

    我还是很喜欢他，边楠认真地想，原来他真的让我上瘾。

    看着倪子期朝旁边一个不认识的秃头油腻中年男走过去，边楠稍微别扭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地离开了甜点区。

    时间差不多，他找服务生拿了杯酒准备去跟导演打招呼。

    他端着一杯酒，在会场转了一圈，东蹭蹭，西瞄瞄，跟熟人们打了一圈招呼最后在靠近后台的地方看到导演在跟别人说话，正纠结要不要硬着头皮去跟导演打招呼的时候，导演主动朝他招了招手，“边楠，这里！正好说到你，来打个招呼。”

    边楠无法，只好笑着迎了上去，然后笑容就一点一点僵化了，是倪子期。

    鬼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闪现过来的。

    不知情的导演还在旁边笑着介绍，“这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个编剧，边楠，东西写得不错，有需要还可以合作的。”他又转头跟边楠说，“这是倪总。”

    倪子期游刃有余，“合作愉快啊。”

    边楠看着他好看的笑容，鬼迷了心窍一样伸了手，乐呵呵地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　连告诉导演他要先走的话都没说出口，他想多看两眼。

    “那你们聊。我去那边打个招呼。”导演举了举酒杯。

    导演走后，倪子期的笑容慢慢隐去，他眼神赤裸而直白地盯着边楠，“我楼上开了房，待会儿去吗？”他问得也直白。

    “现在吗？”边楠脑子一时卡了壳。

    “你怎么这么骚，酒会后吧，我待会还有个采访。”倪子期又玩味地看了眼边楠，“要不你先上去等着。”

    边楠想了想，“一会吧，我打个电话，我晚上本来有事。”

    “跟别人有约吗？”倪子期轻笑了一下，“行，这是房卡，你待会弄完了先上去。这么多人，我跟你一块上去，难保不会娱乐版见。”他把手放在边楠肩膀上，轻轻点了点，“喏，我这段时间包养的那个小男孩在你后面，我也有点舍不得。”

    再听不懂这话就是傻子了，边楠脸突然有点白，指尖颤抖地接过房卡侧身准备离开，“好……好的，倪总。”他没敢回头去看，“我一会上去。”

    倪子期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去找别人说话聊天去了。

    边楠僵硬地站在原地许久，才想起来要找手机给秦淮安打电话。电话里秦淮安调笑了几句，直说那边会替他打点好，都是多年的朋友，好说，好说。

    一直到走进倪子期房间的时候，边楠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　他一直觉得不会再说话的人，他说了话，甚至还要做点更亲密的事情，可他却莫名觉得心脏很疼。

    原本就是巧合一场，犯不着想那么长远。边楠想。

    他躺在床上，用手遮住了眼睛，袖口旁不知不觉湿了小小一片，甚至连不知多久以后房门咔哒的声音，都没听见。

    “哟，准备好了？”倪子期一边进门一边脱西装外套，“你好贱啊边楠都已经在床上了吗，衣服要我给你脱吗？”

    边楠刚刚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半梦半醒看到倪子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老倪，回了啊……”大概是因为刚哭过，声音里还有点性感的沙哑。

    倪子期被他一下叫愣了，但下一秒他就回过神来，“别打感情牌啊，打个炮而已。”

    边楠被他的话说得一哆嗦，睁眼看看房间的装潢，才想起来他该做什么。他沉默地坐起来，开始拆领带，解衬衣，脱裤子。

    倪子期沉默地看着边楠安静地做这一切，他领带系得不好，拆了很久，手抖得衬衣扣子几次没解开。直到边楠最后一件衣衫落地，他开了口，“边楠，你这么急着让我上你吗？你真的好贱啊。”

    直到躺平在床上的时候，边楠都没太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　他要就给他吧。边楠弯了弯嘴角，微不可闻的一声“嗯”飘散在空气中。

    “你自己弄湿吧，我没有润滑剂。”倪子期见边楠不说话，便也没有再继续下去，“还是你很松啊边楠。”

    边楠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正在弯腰拖鞋的倪子期。等倪子期折腾完他的鞋后，抬眼看他，他才想了想，反正就一个晚上，还是不要发生口角的好，本来就是自愿送来给他上的。

    边楠勉强笑了笑，“我去浴室。”

    “洗完就回来这里弄。”倪子期居高临下。

    边楠愣了好一会，说行。

    半小时后，倪子期看到边楠浑身湿透地从洗手间出来爬回了床上后才把手机放回了床头柜。边楠艰难地把手慢慢地摸下去，他不敢看倪子期，按压自己皱褶的那一刻，全身突然颤了一下，倪子期还在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一狠心，食指就进去了，其实还好，不疼，刚刚清理的时候已经开始习惯这种感受，就是有些怪异，大概是好久没有被别的东西入侵过了。

    刚进去两指，动作太煽情了，倪子期受不了，握住边楠的手腕，把手放到胸前，声音低沉，“背过去。”

    边楠直视他的眼睛，“我不要。”

    “我让你背过去，是我在上你啊边楠。”倪子期把他的两个手腕放在一起，随手拿过不知是谁的领带绑了起来，再强硬地翻了身。刚开始边楠还强硬地挣扎了一下，但是力量上太过悬殊，最终还是保持了趴着的姿势，像狗一样。

    倪子期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他就是想要都还给我。边楠在倪子期插进来那一刻这么想着，这也是他今天晚上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了。

    倪子期很粗长，只扩张了两指的甬道根本放不下，以前都要倪子期反复扩张很久，让边楠慢慢放松，他们才会舒服。现在这就像是倪子期单方面的报复。

    用力抽插几次后就见了血，“你有病吗？你有病吗？”倪子期在边楠耳边反复念叨。

    边楠疼得快晕过去，他也不知道倪子期在问他什么有没有病，张嘴就咬在自己交叠放在前方的手臂上，他快忍不住哭了，真的太疼了。

    倪子期还在背后快速抽动，只是这次动作小了一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边楠再一次挣扎起来想要翻过去，他不喜欢这个姿势。

    太讨厌了，像是炮友，可是他不想只做倪子期炮友。

    “我想……想……想翻过去。”边楠喘息着说出口。

    “是我在上你边楠，听话。”倪子期在边楠清瘦的肋骨上反复抚摸，终于找到两个可爱的小樱桃。

    边楠什么都听不见，他只有这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他想看看倪子期。

    像是孩子的要求迟迟得不到满足一样，边楠最后还是呜咽出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他好像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但是一直找不到。

    他高潮的时候晕过去了，迷迷糊糊的好像又回到了年少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