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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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非还是靠谱的,没过几天边楠就接到了从片场打来的电话。边楠先恭喜了一声他的电影开机,没管宋时非的碎碎念,直奔主题。 “帮你联系了一下,毕叔说是这周末一直呆在这边,周一要赶去S市参加一个电影节。” “没关系,够了,我这几天都在。” “那好说。就这周六晚上吧。” “行。谢了啊。祝拍摄顺利。”边楠准备挂电话。 “等等,别压。你这两天方便来片场一趟吗?” 边楠不自觉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宋时非没听到回复于是继续自顾自:“剧本的问题,我有点拿不准。找你来商量一下。” “没问题。那我现在过去一趟吧。你是在哪个片场啊?” “城东的那个影视基地知道吗? ”宋时非也没客气,“你快点过来吧。” 边楠听了这话一乐,“我以为你不会在影视基地拍东西呢。你不是嫌那没灵魂吗。” “我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来找你呢嘛。你可快点过来吧。到了跟我说。我叫助理去接你。” “行。”边楠压了电话。刚准备找钥匙出门,想了想还是起身找了行李箱收拾了东西。宋时非没个一两天找不到他的灵魂。他干脆送佛送到西,一路陪着宋时非在那盯着好了。 边楠跟宋时非聊了这么久,感觉宋时非并不是没有主见的人,尤其是在拍电影这一块。他的上部电影基本上是一部他自我人生与内心的剖析录。几乎每个镜头都是浓重的个人情绪表达。 这次估计是在片场盯着的编剧都比较年轻,宋时非容易定不下整体的基调,所以有点焦虑。 边楠收拾完东西拿上手机才发现手机只有一半的电了,但是一时半会也没时间充电,于是他顺手把充电器揣进了兜里就出了门。 边楠到片场的时候,宋时非的助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之前边楠住院的时候打过几次照面,边楠刚下车助理就认出来了。 宋时非虽说是在影视基地,但是片场还是挺偏。边楠到的时候,宋时非已经没再拍了。他正跟几个编剧站在一边讨论剧本。 “剧本怎么了?”边楠直奔主题。 “你们先过去吧,我跟楠编单独聊聊。”宋时非也没再插科打诨。 “……这几组镜头我都拍得不是很满意……”宋时非边说边把边楠引到显示器那边,然后开始反复播放这两天拍得几组镜头。 全是中景。 边楠站定看了一会,准备从口袋里拿烟才突然发现自己出门的时候没拿,一时有点焦虑。宋时非助理很有眼力见地给递了杯水过来。 边楠喝了两口,又把镜头翻过来倒过去看了两遍。 “是的,很别扭。你得清晰地告诉他们你要的人物在每个阶段到底是什么样的。这点围读的时候你们没说明白吗?你不能开始拍摄了还在反复纠结这些事情啊……这是个商业片呢。”边楠停了一下,又把显示器里的镜头倒回去了,“你得好好调教你的演员啊……你上一部电影是偏自然类纪录片,这个问题一直没怎么影响你。这次你自己要想好。说实话,这种商业的东西哪怕你没有让演员入戏,你最好也能记录下他们符合你内心设定的反应,不然就是浪费时间。” 边楠平时没有授人以渔的习惯。不过宋时非这个人年纪虽然不大但确实对他的胃口,他就也一不留神多说了点。再加上之前跟他哥的交情,边楠也特别愿意跟他分享他从业多年以来的看法。他口若悬河半天,没见宋时非给点反应,于是回头看他。 “你为什么不做导演啊?”宋时非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不止一个人问过边楠这个问题,“做不来做不来,导演要有天赋的。”边楠敷衍了两句。 宋时非听出敷衍,联想到听他哥说的事情,自觉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就也没逼着他说,“我待会让助理把你东西送我房间去吧,这两天将就一下吧。正好晚上还可以继续聊。” “行。那你现在继续拍吧。”边楠也就顺便瘫在了导演椅上掏出了手机。一会没看,微信的红点又多得不行。 宋时非又拿着喇叭嚷嚷开了。 边楠在旁边看了会,又嫌吵,于是没一会又自己走开了。 一晃一周就过去了,宋时非虽说还有点纠结但也算是拍了点他自己满意的东西出来。边楠自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后一直在宋时非的房间里安静地为周六晚上的局做准备。稿子其实已经完成大半了,只是边楠一直没想好要写一个怎样的结局。 宋时非约的地点离片场不近。周六下午宋时非早早地结束了片场的拍摄驱车同边楠一起离开了。边楠在路上一直反复做深呼吸,他从没有如此紧张过。宋时非一直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仿佛不能理解他的情绪,但却也没有出言相劝。宋时非跟宋时方常年安排的聚餐上都有毕肖的位置。大概是宋时非在拍东西上的天赋确实到了常人所不及的地步,许多愿意跟他深交的导演并不只是因为宋时非的家世,更是因为他脑子里那些天马行空的离经叛道——宋时非在此之前有不少有意思的短片获过奖,毕肖跟他是在颁奖典礼的后台认识的,之后一来二去也就有了往来。 宋时非感受不到边楠的紧张,但他这个时候也不愿意去打扰他的情绪。 边楠听外界别人讲过毕肖的脾性。他平日里都是以老好人的面目示人,但是艺术家该有的反骨他也是一根不少。遇到自己看不上的人或者本子,是再怎么施压他也不会妥协。 说到底,都是金字塔尖那一块的人,该有的名利都攥在手里,也就更加无所谓旁人的眼光。 路途上的时间对于边楠来说过得极快,他反复检查自己刚打印出来的稿件,生怕里面缺了几页。 抵达餐厅后就有人领着他们进了包房,毕肖还没有到。宋时非拿着菜单就开始研究,留边楠一个人在旁边继续看本子。 “我真的从没见过你这么紧张,你那天来讲戏的时候那么游刃有余,怎么今天搁你身上你屁都不敢随便放。”宋时非看着菜单最终还是没忍住。 “放屁。”边楠冷静下来了一点,“我跟毕肖老师的差距还是挺大的,再加上我真的挺想跟他合作的,我真的很怕这个机会我把握不住。” “你是跟毕肖学过什么就开始称呼老师了,我以为你是不在意这种客套的称呼的。” “你不怕是因为你什么都有。”边楠刺了一句。 宋时非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这么矫情的话都能说出来。你吃海鲜的吗?点个龙虾两吃吧,头尾煲粥,中间椒盐?” “嗯,好,你决定吧,我都行。” “话说回来你跟你那个炮友怎么样了啊?”宋时非促狭地冲边楠笑了笑,哪知对方完全没有看自己的打算。 “没怎么样啊,他最近住我家来了。” “这么快登堂入室啊。”宋时非立刻关了菜谱把她拍到了服务员的手里,“青菜你看着上吧,三个人吃,不要任何形式的黄瓜。除了刚刚那个龙虾,一人俩扇贝,再加个雪花牛肉粒跟醋溜桂鱼,主食先要个鸡汁锅贴一起上。等人齐开始上菜。”他快速地交代完后又来继续跟边楠掰扯,“都登堂入室了总不能只算是炮友了吧。” 宋时非来了兴致,撑起身子再想问的时候包厢门打开了。宋时非总不好当着毕肖的面继续聊这个,于是人模狗样起了身,叫了声毕叔叔。 “好久不见啊时非。”毕肖走过来拍拍宋时非的肩膀。 “毕叔叔,这个是我之前跟您提到的边楠编剧。” 边楠忙把手递了过去,“您好,我是边楠。” 两只手交叠了一下迅速分开,三人落了座。 “我听说你在德国搞过一段时间剧本?” “那都是跟着别人学习。我有朋友在那边拍片子,在他们公司跟着挂了个名字跟着他一起磨磨剧本什么的,后来感觉还是不好,就回国了。”边楠起身敬了毕肖一杯酒。 “别站着。”毕肖虚扶了一下边楠的手臂,“两边大环境还是不一样,回来拍电影难啊,怎么不留那边呢?” “语言工作者还是很难脱离自己的母语环境,在那边跟着国内剧组的机会又太少。”边楠笑了笑,没再往深里讲理由,“我现在在磨一个剧本,讲一个哑巴跟人鱼的故事,毕导有兴趣帮忙参考下吗?”他心里捏了一把汗,按理说他该拖一拖,拖到最后再讲这件事,这才是饭局的常规,但他实在忍不住想知道一个结果。 “行,饭后来看看。”虽然边楠并没有按常理出牌,但毕肖觉得这个年轻人周身的气质还怪对他的胃口,除了他好像看洪水猛兽式的眼光,自己又不是个吃人的怪物,也不知道宋时非背后是怎么编排自己的。 宋时非在旁边一脸无辜地背了个大锅,见毕肖看了自己一眼,还露了一个纯良的笑容。 “你最近手头那个电影拍得怎么样了呢?”毕肖转头问宋时非。 “不怎么样,这电影忒难拍。”宋时非一脸苦相,“太不适应了。” “要我说,你又不急着帮你哥赚钱,当时怎么想的接这个项目。我以为你会一直拍点有的没的呢。”毕肖给宋时非夹了块龙虾。 “这不是想尝试点新鲜事物嘛……您倒好,也不来帮帮忙,尽埋汰我。”宋时非委屈地撒了个娇。 话题转到宋时非身上后,时间过得飞快。他有许多要吐槽的有意思的同毕肖知无不言。这人精偶尔也逗边楠说几句话,一顿饭大家都吃得欢喜。边楠见没什么菜要上后准备借去洗手间悄悄把单买了,结果被告知这饭直接记在了宋时非哥哥宋时方的账上。 边楠前后一想,倒是也没上去跟人说划他的卡,把这人情先记了下,便又折回了房间。 “边楠,你回来的正好,把剧本给毕叔瞧瞧呗。”宋时非见边楠去而复返便提醒了他一句。 “行,倒是我耽误时间了。”边楠笑笑,从包里掏出了他那沓剧本递给毕肖。毕肖接到后没怎么看先放到了手边,边楠突然警铃大作,疑心自己是不是饭局上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刚刚跟时非随口聊了两句,你没有兴趣自己拍点东西吗?”毕肖一派和善。 边楠一时不知道该说真话还是场面话,一时有点左右为难。正巧这个时候服务员进来,宋时非为帮他缓解一下尴尬同服务员说让上点普洱,然后又交代说洗好茶就连同茶具一块拿过来他们自己泡。 “我自己其实还挺矛盾的。”边楠最终还是准备跟毕肖聊一聊,“我自己是对拍电影这个事情很审慎,毕竟这其实是个很严肃的事情。现在这边电影市场限制太多,我对电影市场也谈不上特别熟悉,导演工作跟编剧差别毕竟还是很大。我大大小小接触了不少好本子,但是看着他们因为导演或者投资的问题夭折,我自己也会无奈,也就不想让自己的本子也遭受一遍这种罪过。再说主流大众审美我太摸不准了……” “你自己要明白这一点,”毕肖打断了他,“名利始终不可以兼得,并不是没有二者兼得的前者,只是真的太少了。你要拍好的东西期望就别太高,我一直觉得商业片冲奖这事挺怪异的……”毕肖看着宋时非给他泡了杯茶,“这个本子我先拿回家帮你看看。时非那里有我电话。我过两天还要飞趟S市,这个茶今天怕是没机会好好品。” “那毕叔我送你?”宋时非起了身。 “没事。”毕肖拍拍宋时非的肩膀,“你们坐着吧,也别送了,我有人来接。”说着他起了身,把外套连同剧本一起拿在手里朝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