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上钩

    “你放手！我不动了，真的……”刘丧最大程度的转过脖子盯着解雨臣，看着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刘丧很快意识到他的焦急在这个人面前是无用的。刘丧想要让这个人停止对汪灿的暴行，他得先以最快的速度试探出在这个人心里他和汪灿的分量到底是怎么样的。

    刘丧不说话了，解雨臣见他安静下来便松了手，刘丧还能听见公路上高速转动的车轮声中夹杂的汪灿的闷哼。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刘丧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显得轻缓，解雨臣看了他一眼，道：“感谢吴邪吧，他临走前，特意嘱托我照看你。他猜到了你很可能会来北京，所以在你一出现新月饭店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说到这里解雨臣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刘丧忍不住道：“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出手救我？”

    “砰！”很重的响声，然后汪灿没了动静，刘丧几乎坐不住了，藏在背后的拳头已经攥紧。解雨臣伸出手把他放在背后的手臂捉了过来，然后一根根掰开他紧握的拳头，道：“因为我是想知道他会把你带到哪里去，最好能通过你找到他们的大本营。不过期间他在药店停了下来，通过买的药我判断你的情况不太好，所以才出手的。现在看来，其实也不差了，身体没毛病，但这里……严重啊。”解雨臣在他心口的位置点了一下，道：“为了吴邪，我不得不放弃最开始的想法。”

    刘丧笑了，他道：“这么说，我能活下来，还真的全赖吴邪的面子了。”

    “不然呢？”解雨臣的神情并不算友善，刘丧看了看车厢里，并没有什么利器可以让他使用，不然他想配合他接下来说的这番话，底气会更足。

    “请你立刻停止对汪灿的伤害，不然我即使没有办法立刻死在你面前，但我也能在你把我交给吴邪之前，找到自残或是寻死的方式。”刘丧用很平静的语调陈述着，就好像他真的决定那么做了一样。

    解雨臣眯起了眼睛，打量刘丧的目光多了几分好奇，道：“为什么呢？就因为他长了和你一样的脸？”

    “为了吴邪，那是吴邪欠他的。”刘丧其实是不太确定解雨臣和吴邪达成的协议的，毕竟吴邪人不在这里，他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肯定他这威胁能奏效，毕竟对解雨臣来说刘丧只是个陌生人。所以，他一直在观察解雨臣的表情，每次提到吴邪的时候，解雨臣会和之前有细微的不同，刘丧觉得他和吴邪的关系对解雨臣而言毕竟隔了几层，但吴邪本人对他肯定是有效果的。

    果然，解雨臣的神色和之前相比要严肃了些，他道：“什么意思？”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如果你放过汪灿，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吴邪的秘密，一个你绝对不知道的秘密。”刘丧缓缓地开口，解雨臣的眸子移向了窗外，刘丧知道他的话已经引起了解雨臣的好奇心，或许理智上这个男人并不想和他做这个交易，但人类无法抑制的念头总会躲避开理智的窗门，爬进脑海。

    “我可以暂时让他们停止逼供。”解雨臣看了刘丧一眼，道：“至于你说的秘密，我要知晓之后，才能决定这个交易是否合理。”

    “那你都知道了，还算什么秘密？即使有价值，你也可以说是没有价值的。”刘丧扬了下眉，他见解雨臣脸上已经没了兴趣，便道：“这样吧，我告诉你那个秘密在哪里，你自己去看了。看了之后，如果你觉得有价值，交易可以继续，你就放走汪灿，我给你详细的解说。”

    “好啊。”解雨臣倒是没拒绝，至少现在这个条件于他而言，并没什么损失，于是他打电话叫停了身后车厢里的逼供。

    “哗啦。”刘丧能听见泼水声，汪灿的声音很弱了，刘丧抑制住想要关怀汪灿的冲动，平静地坐在位置上，忍着颠簸带来的不适，看着解雨臣又偶尔看着窗外。

    “东西在哪儿？”在车进入不知道哪个城镇的市区时，解雨臣开口了。

    刘丧笑了，居然忍不住了？

    刘丧转头看了解雨臣一会儿，道：“你喜欢吴邪吗？”

    “嗯？”解雨臣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那个不像是个问句，更像是个肯定。

    “那你知道他有喜欢的人吗？”刘丧叹了口气，解雨臣的眉头一下就拧起来了，这样的反应已然是默认了刘丧猜出的事实。

    “东西，在吴山居。吴邪的卧室，窗台的一个紫蓝色多肉花盆里，你最好亲手取出来打开它。”刘丧说完这句话，解雨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在吴邪的计划里，解雨臣的任务是和梁湾联络传递错误信息，并且帮助日后回来的黎簇拖延汪家的时间，以及假死引起九门的动乱。这些和刘丧说的似乎完全不搭边儿，但解雨臣却觉得那个东西很重要，甚至他想刻意去忽视，脑海中都总会冒出他已经站到了吴山居的画面。

    于是，车辆没有按原定计划回到北京，而是驶向了杭州方向。刘丧在看见高速路上的指示牌时，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知道他成功了，但是他不能显露分毫的异常。他算计不过解雨臣，唯一的优势就是解雨臣现在无法联系对他很重要的吴邪，刘丧甚至一度觉得解雨臣会改变主意，但好在随行的车辆一直南下。

    期间，众人停车吃饭的时候，刘丧去看了下汪灿，汪灿被绳子给绑着，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安检。他脸上有不少明显的伤痕，眼睛、额头都青肿了，嘴角也破了，脸上有干涸的血迹，衣服也湿湿的，也不知道身上还有哪些伤。

    汪灿看见刘丧的时候，目光有明显的憎恶和怒火，刘丧不由一怔，怎么又来了？又开始恨起他了？

    刘丧把泡好的方便面放到他面前，道：“我喂你吃几口？”

    “滚，不吃！”汪灿没好气地把头扭到一边，刘丧把泡沫凑近自己鼻子，方便面吃着可能不算好吃，但闻着是真的很香啊。

    “那我们吃饭好不好？我去给你买卤肉饭？”刘丧把方便面放到一边，汪灿不理他，他就坐到汪灿身旁，道：“你不吃，我也不吃。我们感同身受。”

    “呵，你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汪灿冷笑，道：“你和我根本就不是一条心。”

    “嘘。”刘丧按住了汪灿的嘴，在他耳边低语道：“我会给你个交代的，最迟到了杭州……就有结果了。吃饭好不好？”

    汪灿抬眼看着刘丧那双亮亮的眸子，抵触的情绪似乎减缓了些，道：“我可不喜欢被人喂饭吃，又不是没手。”

    刘丧看了眼汪灿被绑紧的双手，他知道解雨臣的人肯定不可能给他松绑的，这个自己的战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刘丧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看着汪灿背后的伤口，道：“子弹……还在里面吗？”

    汪灿没说话，刘丧却变了脸色，他小心地去触碰汪灿背后的伤口，子弹要是时间久了不取化脓事小，金属中毒可就麻烦了。

    “喂，你不是说要给我喂饭吃么？”汪灿挣扎着坐了起来，刘丧有些哽咽了，他立刻下车打来从餐厅里买的卤肉饭，舀了一勺就喂进汪灿嘴里，然后自己也吃了两勺子方便面，道：“你经常受这种伤吗？”

    汪灿没说话，只是示意刘丧继续喂，刘丧把卤蛋用勺子切割，混着卤肉一起喂进他嘴巴里，道：“要是这次能离开，别回去了好不好？”

    汪灿笑了一声，咽下食物，道：“可以啊，除非你和我一起。”说到这里，汪灿凑近了刘丧，看着他那张白嫩干净的脸，道：“你做不到吧？你有你的信仰，我也有我的。”

    刘丧搅了两勺饭喂进汪灿嘴里，不再开口劝汪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