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加快手指的速度,逗弄她的蜜穴,发出羞人的声响, 水渍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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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协议书…… 刺眼的,如同一把利剑刺入他的胸口。 很痛,痛得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甚至喉咙像是被人掐住,无法发出任何 声音。 他以为情况再怎么糟,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但是当他回过神时,离婚协议书 上已经签上双方的名字,盖上彼此的印章,几分钟后,他们卸去了夫和妻的头衔。 他不是她的夫,她也不是他的妻。 她始终低垂着头,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让厚重的刘海遮 住粉雕玉琢的小脸。 这一切的事情都是由她身后的男子处理,护送她来,又拥着她的双肩离开, 自他的视线范围消失。 而他,孬得连开口喊叫的力气都使下上来。 就这样,他以为失去仅有的身外之物,就能够空出手掌握住最想要的珍贵幸 福,没想到最后还是无能的失去了他的妻。 第一章 八年的时光不长,也不短,总是会带走一些东西,像是青春。 残酷的现实还磨去了她脸上的单纯与无邪,留下了历练与无奈。 不过她天生丽质,像块瑰宝,青春虽然逝去八年,然而并没有带定她太多的 娇嫩。 这些年来,经过尹家那残忍无人道的严格调教与训练,她学会了自律管理, 因此每一次出现在公共场合,总是能够保持最完美的状况。 因此,今年二十八岁,身为尹氏集团接班人的尹祯珠,终于从一群豺狼虎豹 的手中挣脱,回到台湾的分公司当执行长。 身为韩国美妆世家的尹氏后代,她非但不引以为傲,还当它是个屁。 十八岁那年她了解自己的身世,终于明白父母让她学会韩语的用意,他们早 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尹家人会将她接回去。 果不其然,父母因为一场意外而双亡,韩国尹家老太爷不知怎么得到消息, 派人想将她这遗孤接回去。 但是她只想留在台湾,留在父母相识、相爱,最后一起去世的这块土地上, 而且那时候的她并不是孤单一人,所以不需要远亲来怜悯她的未来。 她和尹家拔河了两年,在二十岁那年,尹家派出与她同辈,长她几岁的堂哥 尹祯熙,来接她回国。 尔后,她单纯的日子变得水深火热。 因为她姓尹,她爸爸尹正合是尹家长孙,老太爷那时可能是哪根筋断掉,竟 然将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她的名下,引起尹家的内戚和外戚的联合反弹。 所以她回韩国并不只有办一堆手续或是签一堆名字,而是真正成为尹氏集团 的接班人。 她曾经天真过了头,打算发挥大爱,全部捐出去好了。 这样的想法,在隔天被一群豺狼虎豹打回票,尤其最大的那匹狼还危言耸听, 警告她,若是捐出一毛钱,会在她的身上压榨一百倍,然后让她做到过劳死,等 她的尸体变冷,他照样会吸她的血、刮她的肉、拆她的骨头、卖她的器官……但 是在他的眼里,她还是一文不值,他会挖她母亲的坟…… 那一年的每一字、每一句,她记得很清楚。 尹祯熙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在她的耳旁低吠,要她聪明一点。 每一张纸上面都填了她的名字,这名字不是表示她可以坐享其成,因为一张 纸的背后攸关了几千人、几万人的生计。 她实在不懂,尹家那个驯兽师为何会将毕生心血全都转移到她的身上,而不 是分配给其他优秀的堂兄弟姊妹、表兄弟姊妹呢? 到现在,她还是不懂。 明明她也没有特别聪明,血统嘛……虽然过世的老爸是老太爷最疼爱的儿子, 但也是让他最失望的一个。 典型的豪门悲剧,大少爷不好好的继承家业,竟然跑去当外交官,还到台湾 娶了一个名下见经传的国小老师,最后甚至与尹家断绝关系,跑到乡下地方种田 唱山歌。 这种背景出身的她,确确实实跌破了尹家所有的人的眼镜,差点让那群毒蛇 猛兽气得吐血身亡。 然而天方夜谭的故事还是发生了,她也曾经好心的提醒他们,请医生检查看 看老太爷是不是有老年痴呆症,将事业交到她这个像只弱鸡的小妹妹手上,根本 就是想关门大吉。 奇迹……不,这绝对不是奇迹,是她悲惨命运的开始。 尹家的内戚和外戚恨不得把她送给怪医黑杰克开脑,看看能不能更换她单纯 的思考系统,然后还要她牺牲所有的悠闲时间,学这、学那,去公司见习,当基 层女工。 那时的她以为自己不是在韩国,而是在法国的鹅笼里,他们拿着永远读不完、 做不完的功课逼她解决,像是要塞爆她的肝,等她挂掉之后,再来享用她血淋淋 的尸体。 八年,她也忘了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只知道在那群毒蛇猛兽的环伺下生存, 首先必须学会啄人自保。 当然,刚开始她的伤害力很小,小到几乎没人要鸟她,不过时间把她原本绿 豆大的胆子磨大了些。 「时势造英雄」这句话太高估她,就像弱鸡不可能变成凤凰,她这种嫩咖再 修练个一千年,也斗不过这群妖魔鬼怪。 不过龙潭虎穴可以创造出白目,她这个弱小鸡变成了小白目。 这几年她学到一个至理名言,要和那群妖魔鬼怪斗,就得学会摆烂,愈烂, 他们愈急,因为她一烂,就会做出白目的事情。 像上次姑姑的女儿宋荷恩还唱着万年老梗大戏,说她是什么都不会的黄毛丫 头,表姊很诚实,所以她也没动怒,就当表姊更年期提早到,把她的吠叫当作练 嗓子,吠完就算了,反正各司其职,谁也不要惹谁……可是,毒蛇猛兽怎么可能 放过好欺负的弱鸡? 宋荷恩也许还没有领教过她的白目,竟然在自家公司玩弄心机,将原本要给 她的原料扣住,迟迟不肯交到她的工厂,就是准备看她束手无策,交不出货。 她知道自己就算跟兄长们求救,得到也是冷哼和白眼,而她若是无法准时交 货,表示日后公司的信用大减,隔季订单肯定少了许多,这就代表她要被尹祯熙 杀头。 人一旦被逼急了,便会展现潜力,她十分无奈的当起白目,干脆冻结要给宋 荷恩的应付帐款,冲销之后,拿到这笔原物料货款,多出百分之十的价格收购小 工厂的原料,成本也提高一半,虽然后来顺利出货,却损失一亿多元的韩币。 反正她的工作就是按时出货,有没有赚钱……关她屁事啊!最后宋荷恩也因 为没有付那笔货款,原料工厂差点倒闭。 这消息传至尹祯熙的耳里,那张像冰块的俊颜更加冷峻,大手一挥,就将宋 荷恩降职。 至于她,则是在今年被调职到台湾的分公司,先远离韩国这个大战场。 早知道这招这么好用,她前几年就做了。 尹祯珠一回到台湾,心情十分的好。 不过好心情没有维持十分钟,才刚下飞机,连杯咖啡都还来不及喝,眯眯眼 特助便前来提醒行程。 「不会吧?我的行李都还没有拿去饭店放耶!」她哭丧着脸,嗓音低哑。 「执行长,我直接将你的行李送至东方镇上的饭店了,住处也都替你安排好 了,请你不用担心。」眯眯眼特助面无表情,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尹先生希 望你能够独当一面,省得他再从首尔飞来台湾。」 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抱怨也是多余的,特助只会开口说请准时、请上 车、请签名。 她忘了离开那群妖魔鬼怪,身旁还有尹祯熙派来的「监视器」,看来她若想 要休息,首先得先做到过劳死,就可以双眼一闭,从此长眠。 春末夏初,雨浙浙沥沥的下了一个晚上。 眯眯眼特助还有一丁点人性,驱车至东方镇时已经天黑,让她用完餐后直接 休息。 她的房间位置极佳,阳台面海,打开落地窗,就能听见浪潮拍打岩石的声音。 晚上,除了零零落落的渔火,和前方那一闪一闪的灯塔外,海面一片漆黑。 她聆听着海浪声,直到接近十二点,天空下起雨来,而且愈下愈大,掩盖了 浪潮声。 后来她离开阳台,关上门窗,躺在床上睡觉。 雨声伴她入眠,但也将寂寞打进了她的梦里。 她翻来覆去,睡睡醒醒,梦到了什么也都记不得,只记得自己身处在一大片 的苹果树下,粉嫩的花瓣和扑鼻的香气围绕在身边。 但,只有她一个人。 然后,她就被眯眯眼特助用内线电话吵醒了。 来不及回想梦的意义,只要天一亮,眼睛一睁开,就有堆得像山一样高的公 事等着她一一解决。 她毫不拖泥带水,迅速刷牙洗脸化妆,换上剪裁合宜的黑色套装,轻松的将 自然鬈的长发梳成一个髻,打扮成专业的模样。 等她打开房门时,眯眯眼特助已经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执行长,请准时出发。」一成不变的叮咛是一天的开场白。 尹祯珠没说什么,提着公事包,与他一起离开饭店,早餐就是一个三明治配 上一杯咖啡,不管她爱不爱吃、爱不爱喝,能填饱肚子就了事。 习惯真的很恐怖,她的肠胃抗议几次之后,便跟她的人一样很不争气,默默 的接受了。 她在车上一边用早餐,一边听着眯眯眼特助用韩语说明今天要做的事。 听到一半,她的脑袋整个放空,只知道这次回台湾的任务就是说服庄园的夫 妇,希望他们能够答应提供私制的美白精油产品技术,与尹氏集团合作,一起客 制大量化。 听起来很简单啊! 尹祯珠拥有小兔子般无害的外表,虽然装扮出干练的模样,但是她的眼神依 然澄澈纯真,不少人以为她柔柔弱弱,不知不觉问便被她欺骗,以为她是弱鸡。 像是请君入瓮,跳进她挖好的坑之后,再跳出来就被刮了一层油,谁都没有 占到她的便宜。 这是她得天独厚的优点,常把人弄混了,像是身体里住了两个灵魂,可以柔 弱,也可以像尹家人那般吃人不吐骨头……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她的功用最多 就是杀杀价、谈谈生意罢了。 那些要在商场上争权夺利的事,她也没有那种智商去与野兽们争斗,乖乖的 当个傀儡就好。 一大清早,雨停了,远处的风景像是被洗得乾乾净净,翠绿的颜色看起来十 分清新。 他们开车前往东方镇的南方,一路上弯弯拐拐,然后进入一片林子,车子摇 摇晃晃,她刚吃进肚子里的早餐都快要吐出来了,好不容易,终于开上比较平坦 的小径。 小径的两旁种着高大的树木,一路直到攀满藤蔓的大门。 大门大得可以容纳三辆游览车同时进出,一旁写着「东方庄园」四个字…… 这是一座复合式庄园,有民宿,有餐饮,还结合了时下最流行的种田乐,由 一对新婚夫妻经营,贩卖的餐点和饮料都来自庄园的后山,那里种植了洋甘菊、 薰衣草、玫瑰等各式各样的有机花草。 经过湿漉漉的石子路,车子在庄园旁的停车场停妥。 眯眯眼特助先打开车门,下车。 穿着黑色复古厚底高跟鞋的尹祯珠接着下车,拚命的稳住身子,像只企鹅走 过石子路,来到稍稍平坦的小径,朝预约的咖啡厅走去。 刚来到门外,她就闻到浓郁的奶油味,以及馨香的茶味,隐隐约约还带着一 种甜甜的味道。 她喜欢,揉了揉腹部,肠胃似乎在抗议早上吃得太劣质了。 推开木门,走进屋里,扑鼻而来的不仅仅是食物香气,昨晚的雨让屋子散发 出一股木头的香味,她觉得很好闻。 吧台里有一对男女,听到门上的铃铛叮当作响,知道有客人来访,不约而同 的抬头。 女子在看到来人时,手上的杯子霎时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尹祯珠不禁好奇,定睛一看,双脚瞬间发软,几乎站下住。 不会吧? 「珠珠……」 「绿绯大姊?!」尹祯珠以为自己在作梦,没想到世界这么小,竟然在这里 巧遇熟人。 安绿绯连忙走出吧台,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你什么时候回台湾的?你这几 年过得好不好?」 尽管心事重重,尹祯珠依然展开笑颜,「嗯,不错啊!尹家的人都很照顾我。」 「特别」的照顾真的不少。 安绿绯拉着她坐下,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柔荑,「算算时间,也八年了,我曾 经想找你,可是……我不知道韩国尹家的电话号码,打去韩国的公司,都被挡了 下来,就算想去韩国找你,也不知道地址……」 摸了摸鼻子,面对泫然欲泣的安绿绯,尹祯珠有些尴尬,再瞧了瞧一脸不解 的站在门边的眯眯眼特助,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最后也只能乾笑两声。 「大姊,都过去了,那些陈年往事就别再提了,八年的时间,好长呢!」她 笑弯了美眸,不经意的打量四周。 除了他们这些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了。 确定这个事实后,她仿佛松了一口气,不再忐忑不安。 「我一直在等这一天,如果还有机会,我一直想对你说对……」 听出她似乎想要叙旧,尹祯珠温柔的打断,「大姊,别这样,这些都是我的 选择,不管时间过多久,我不曾后悔。不过,我还是希望大姊看在我们是旧识的 份上,关于我们要合作的事情……考虑一下好不好?」 这时,余雅人端着两杯花茶走出吧台,一杯给特助,一杯放在她的面前。 「请用。」 「这位是姊夫吧!」尹祯珠露出甜甜的笑容,企图攀交情,「关于我们的合 作,我今天有带来详细且具体的合作企划,我希望你们可以看过一遍,若有问题, 尽量提出来。」 余雅人原本想开口,但是安绿排用力捏了下他的大腿,他马上闭上嘴巴。 安绿绯重新整理心情,认真的问:「珠珠,你觉得这个合作企划可行吗?」 尹祯珠想了一下,「大致上是可行的,因为尹氏集团打算在台湾设厂,虽然 尹家的美妆产品单价高了点,但就贵在原料都是出自天然、有机的草本植物,所 以才会希望贵庄园跟我们合作,一起生产好的东西,分享给全亚洲人。」 「现在有一个问题……」安绿绯顿了下,「虽然这座庄园由我们夫妻俩挂名, 但是我们的背后还有一名股东。」 「股东?」尹祯珠愣了一下。 「你也知道,我向来只会种种花、煮煮菜,对于钱的事情,根本没有什么概 念。」安绿绯勉强挤出微笑,「我老公也跟我一样,根本没有金钱观念,所以有 关庄园的经营方针,都是那名股东替我们出王意和规划。」 「是这样啊……」尹祯珠有些失望,原以为见到旧识,可以攀交情,然后顺 顺利利的签约,马上便能跟头头交差,她就可以在台湾混吃等死……下,是好好 的经营台湾的分公司。 看着眼前的旧识,她表面上平静无碍,事实上,胃部正隐隐抽痛,连心跳也 乱了节奏。 「珠珠。」安绿绯呼唤她的小名,握住她的小手。「我真的很想跟你合作, 只要你说服我们的股东,不管日后的利润有多少,我二话不说,立刻跟你签约。」 尹祯珠又燃起了希望,「真的吗?你的股东现在在哪里?我可以和他谈一谈 企划内容吗?」 「来。」安绿绯带着她来到门口,指着左方的林子。「你走进林子,就会看 见一栋红色的屋子,那就是他住的地方。」 「现在可以去拜访吗?」尹祯珠双眼发亮,只想尽快将事情办好。 「可以。」安绿绯轻轻推了她一下。「现在就去。」 尹祯珠单纯的点头,随即定出咖啡厅,又像只企鹅,往前方走去。 至于眯眯眼特助,则被安绿绯缠住,要他留下来喝茶看报纸。 高跟鞋走在石子路上,实在不是很顺畅,好几次她都差点跌得四脚朝天,奸 不容易进到林子里,这才发现昨晚下过雨,地上湿漉漉的,高跟鞋一踩,几乎陷 了下去。 「厚!」她皱起好看的眉头,努力与泥泞拔河。 直到再次踏上石子路,她才稍微轻松。 不一会儿,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她抬起小脸,发现自己已经来到红色屋子 的附近。 那是一栋砖造的房屋,四周种满了苹果树,此时树上还未结果,开满了小小 的花朵。 尹祯珠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昨晚作的梦,竟然出现在眼前,她瞠目结舌,无法动弹。 几分钟之后,一抹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 那是一名高大的男人,站在离她不远的苹果树下,抬头凝视着枝枒上的小花。 她一瞬也不瞬的瞅着他,然后胃部痉挛得更厉害,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他像是听到抽气声,慢慢的转头,眼光移到她的身上。 同一时间,风吹,花落,相思似乎在这一刻开始舞动。 第二章 两人初见的年纪,还很青涩,就像刚长出来的嫩芽,甚至不知道他们未来会 结为连理枝。 长大之后,她开始记得很多事情,最刻骨铭心的,莫过于想见的人再也见不 到了。 她还记得,那天下着雨,雨水和她脸上的泪水混在一块,她的面前放了一束 白玫瑰。 最后,她陷在雨阵中,大雨快要将她吞没。 直到一把雨伞出现在她的头上,一名高瘦的男孩站在她的背后,伸出手将她 拥入怀里,为她遮蔽风雨,陪她一起掉泪,聆听她的哭声。 「爸爸妈妈都走了,剩我一个人了,以后还有谁会爱我?」她一脸茫然,呆 呆的问。 她最爱的两个人因为一场意外,同时离开了人世,她以后想见也见不到了。 「我爱你,我用我的全部来爱你,祯珠,不要怕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 他,不要怕。 她又哭了。 如果有一天他又离开她身边,那怎么办呢? 「我娶你,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这时,他才刚大学毕业,她也才十八岁。 在她的父母百日之内,身分证上的配偶栏多了一个名字——安克维。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几年了? 不长不短,刚好八年。 梦中的苹果花似真似幻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连梦中都没有出现的男子也站在 她的眼前。 相逢不一定全是感动的,惊讶与难堪却是满满的。 当尹祯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见到安克维时,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逃。 就算她最爱的复古厚底高跟鞋因为匆促而陷在烂泥里,也不管了,狼狈的踩 着泥土,一跛一跛的离去。 她也顾不得他有没有追上来,直接跳上司机开来的车子,一路驶回饭店,把 自己关在房里,直到夜幕低垂。 她躲在被子里,没有哭泣,也没有任何难过的心情,彷佛她的世界和思考能 力都沉进了海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明明知道特助敲了门,她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后来勉强接了电话,告诉他, 她没事,只是需要安静的处理情绪。 直到她的手机铃声又响起,逼得她不得不接。 「打开视讯。」尹祯熙的声音自电话线的彼端响起。 尹祯珠被迫离开被窝,认命的打开笔记型电脑,连上网路后,一个视窗弹了 出来。 「闵特助今天都向我报告了,他……」 「你怎么可以这样坏心,没有事先告诉我会遇见安……绿绯大姊他们一家?」 害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更没有想到会在匆促又狼狈的情况下见到……安克维。 「庄园登记的名字是余雅人,这一点是我没有查清楚。」尹祯熙听得懂中文, 但还是用韩语与她交谈,「如果这个工作对你来说太难了,我会请闵特助买机票 让你先回首尔……」 「我……」尹祯珠坐在床上,犹豫了一下,「你不是要我接下台湾执行长的 职位吗?」 「这种小事,你都会因为个人因素而耽搁,我还能放心的将台湾的分公司交 到你的手上吗?」尹祯熙说出来的话又狠又毒,「这是商场,不是情场,商场上 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用事。」 她无言以对,长睫毛垂落下来。 「明天就回首尔。」他流露出轻视的眼神,认为她不可能办好这件事。 「不要。」她抬起小脸,眼神坚定的望着萤幕里的男人。「我要留在台弯。」 「嗯?」尹祯熙挑了挑眉头,不悦的板起脸。 「我会把合作事宜谈好,你……你不要担心。」她讷讷的说。 「我可以相信你吗?」他像一只优雅的豹,狭长的黑眸散发出冷酷的气息, 直盯着她。 「你别无选择。」她直视他的双眸,「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好,至于我要 怎么做,你不能干涉。」 尹祯熙冷哼一声,切断了视讯。 尹祯珠认为他默许了,切断网路连线,又躺回柔软的床铺上。 怎么会这样呢? 望着天花板,她的双手高举在空中,小手一握,又是真实的有感觉,证明今 天见到安克维这件事是真实的,不是她的幻觉。 八年了,她以为自己将思念藏得很好,埋在心里的某个深处,不相思就不会 哭泣,不会哭泣就不会软弱。 那一年离开安克维,她哭得好惨,愈哭就愈想念他,愈想不顾一切的逃回他 的身边。 她爱他,但是必须用自己的方式爱他,才能够保护他…… 尹祯熙是个恶魔,用尽手段,就是要将她带回韩国,即使伤害了她最爱的人, 也不眨一下眼睛。 如果爱她的人都因为她而受伤,那么她大可不要他们的爱…… 尹祯珠将粉拳摊在眼前,空空的。 突然,她扬起嘴角,淡淡的笑了。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茁壮,见到安克维的那一眼,并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看来她真的将相思埋得好深、好深。 不哭不是因为勇敢,而她的逃避显示了心底的懦弱,到现在,一想起安克维 那张好看的脸,她的心脏依然狂跳。 翻了个身,她的小脸埋在软绵绵的枕头里,心想,原来不用作梦就可以见到 真实的他,这会不会是一种奢华的幸福呢? 但是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怕……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安克维有把握,那娇小玲珑的女子还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经过无眠的夜,天一亮,他就到寻园浇花。 昨天匆匆一见,那抹娇俏的人影便烙印在他的心上。 他当自己在作白日梦,一时之间眼花,以为看见了朝朝暮暮思念的那抹倩影。 后来,一只黑色厚底高跟鞋出现在视线范围,他自地上拾了起来,真真实实 的握在手里。 这时,他恍然大悟,想也没想的踏着一地的泥泞追了上去,却只看见扬长而 去的车子。 「祯珠……」他大声呼唤,仿佛能动摇山林,震撼飞禽。 安绿绯与余雅人奔出咖啡厅,眯眯眼特助紧跟在他们身后。 不是他在作梦,因为大姊与姊夫能证明她来过,只是她如同当年那般胆小, 头也不回的跑走。 安克维不急,知道自己的手上有筹码,像是摸熟了猎物的逃生模式的猎人, 就等猎物受不了诱惑,再度上门。 许多年来,他的心情不曾像今天这般好,甚至开始哼唱零落的曲调。 做完了寻园的杂事后,他回到红砖屋前,褪下上衣,只穿着白色背心,和名 牌的低腰牛仔裤,让毒辣的太阳光直接照射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 这几年他帮大姊与姊夫整理庄园,练出一身肌肉,也晒出漂亮的颜色。 拿着柴刀,他用力劈下,臂膀肌肉毫不掩藏的鼓起,虎腰随着刀起刀落微弯 后曲。 略微泛白的牛仔裤包裹着两条健壮的长腿,他的身高至少一百八十五……不, 也许再高一些。 窸窸窣窣……草叶摩擦声响起。 他的耳力极好,尤其是在这特别安静的山里,放下柴刀,随手拿起一旁准备 好的毛巾,擦拭脸庞和身子。 一会儿,娇小的身影走了过来,同样像只企鹅摇摇晃晃,不过庆幸的是,今 天的地是干的。 「啊!」 鞋跟又陷进石缝中了。 「喔!」 厚,她最爱的厚底高跟鞋又踢到小石子,差点让她出糗,摔个脸着地。 玲珑又窈窕的身影像是经历重重关卡,原本该是冷静甜美的小脸被崎岖的石 子路搞得有些狼狈。 好吧!尹祯珠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一颗心忐忑不安,一想到昨天落荒而逃,便 觉得不够大方。 可是……可是……唉,算了!为了不要被尹家人看扁,就算觉得别扭,她也 要想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境。 她想留在台湾,自从再见到他……这样的心意更加坚定了。她不想再回到没 有人会关心她的首尔,那座华丽的牢笼里。 她想像爸爸一样,在台湾这块上地成长,直到最后一刻。 再崎岖不平的路,最后还是会被她踏平的,就像现在,她不就又好好的站在 宽阔的苹果园里吗? 恍如昨日,那男人站在她的不远处。 不同的是,他不如昨日那般吃惊,好像有所准备的等着她来。 尹祯珠露出苦笑,她肯定被他笑上几回,瞧她昨天多么惊慌,结果今天还不 是乖乖的回到他的面前。 「安……」她来到他的面前,忽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安先生,早 安。」最后,她选择有礼貌的统称。 八年来都没有联络,就算曾经有过最亲密的关系,但是时间将他们的距离拉 远了,她在他的眼中是否也变成了陌生人? 「安克维。」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唔……」她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小脸竟然莫名的红了起来。「好……好 久不见,克维。」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羞怯,骨碌碌的双眸不敢与他对上 三秒,只能左闪右躲。 「用过早餐了吗?」他的态度从容,比她还要大方,仿佛才几天没见到她。 「那个……」尹祯珠抓了抓小脸,心想,要开门见山的说,还是要先跟他打 哈哈? 不知不觉间,她的脑袋又放空了。 安克维离开原地,一会儿又自屋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两副餐具,和一碗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