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肆无忌惮地往下舔吻,两片唇紧呃着她柔嫩 的肌肤不放,当遇
听他如是说,她终于放了心。对方既是府邸仆役,人家好意地来向她打招呼, 她若再这么闪躲着,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爹爹常告诫她,对下人不可端架子,得尽量亲切、有礼。如果她这种闪避的 态度让爹爹知道了,他定会说她摆大小姐脾气,故意与下人产生隔阂吧? 为此她慢慢朝八角窗挪了几步,偷偷往外头一探,轻声问道:「你有事吗? 现在是上工时间,你若还在这边逗留,被张总管发现的话可是会讨顿骂的。」范 莲好心规劝,试着和他说情请理。 「这倒不用担心,份内的事我一定会做好。小姐,你能否再出来一点,我看 不清楚你的人呀。」 范莲秀眉深锁,对他这看似唐突冒犯的话不解,也间接对他这个人的操守打 了折扣。 「我……我还有事。不理你了。」她一慌,连忙又躲向里头。 冉采乔忽然大笑,索性将两手圈在嘴前,吆喝道:「我已目睹了小姐如沉鱼 落雁般的亭亭丰姿,只求再看这么一眼,我立刻离开。」 他的声音响亮,而她的阁楼后方就是五位姨娘的住所,倘若被她们听见,她 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拿他没辙,她又走向窗棂,露出张小脸,两叶柳眉深深一拢,娇斥道:「求 你别再穷嚷嚷了,难道你不怕我将你今天的行径告诉我爹?」 她的声音带着轻颤,却仍是这般好听,冉采乔望着她那清丽的面容忽而被慑 去了心神,好半晌才回过神道:「小姐,小的倒想反问你,我是对你做了什么不 可告人之事吗?」 他那双黝亮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犀锐的光芒,忽而又道:「希望小姐可别冤枉 小的,小的可是连小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啊。如果你要在老爷面前虚构事实, 蓄意加油添醋,倘若我被开除,也是你的错哦。」 范莲的身子突地一僵,抿起唇,愤怒地说:「我对你可是尽量客客气气了, 你!你可别顺着竿儿往上爬我……」 从小到大她从没遇过像他这般牙尖嘴利的登徒子,一急之下,小脸蓦然发烫, 说起主来显得结巴。 冉采乔低头一笑,双眸忽而往上轻扬,俊俏的男性五官立刻慑住了她的心魂, 令范莲失措低呼。 「啊……」 他的嗓音深凝,还带着异样的浓沉,「小姐,我虽然只是个下人,但是和所 有男人一样拥有七情六欲,美人在目,说起话来自然变得大胆些,小姐习惯就好。」 范莲惊愕地瞠大眼,躲进屋里不知如何是好。她可是受有女子七戒的教条, 怎能让陌生男人如此轻薄? 从来没有厌恶过一个人的范莲已开始对这个奴才不屑了起来。「滚,你给我 滚远一点,我不想再见到你,如果你还想在这府邸待下的话,就……就赶紧离开 ……」 她不但没骂过人,同样不曾对任何一个人发过那么大的脾气,气闷之下她的 嗓音轻颤破碎,非但听不出半点傲气,还显得她胆怯得可怜。 向来聪明机价的冉采乔当然听出她这几句「勉为其难」的说词,再看看她躲 在窗台娉婷袅娜的身子,嘴畔所咧开的笑意就更夸张了。 「小姐,你别害怕,我不是登徒子,你一向是众人所捧所宠的娇娇女,我又 怎敢僭越?」 他突变正经一笑,见她没有任何回答,又说:那么我告辞了。「 范莲没有回答,一双小手紧张地颤啊颤地,等了一会儿,心想他该离开了吧, 这才偷偷转过身靠到窗口。 蓦地她又望进一双漂亮、邪气的男性黑瞳,那薄逸的唇勾出了一抹浪荡不羁 的笑。 她的心猛地一抽,觉得被骗了一般,柳眉轻锁、朱唇轻启地娇斥,「你…… 你怎么还不走?」 「我只是想再见小姐一面,会马上离开。」 冉采乔故意以暧昧不明的语气误导她,随即放肆的对她做了一次精锐的审视, 这才满意地离开她的眼前。 事实上他对她只是存有一丝的好奇,平日在镇上闲晃惯了,所遇到的女人大 都是些市井村妇,可从没遇过像她这种胆小又好玩的大小姐,更可笑的是她虽嘴 里骂着人,但听在耳里却仿若在搔痒般有意思。 逗她玩玩颇可调剂一下整天枯燥的工作所带来的乏味感。 他忍不住摇头大笑了出来,刚刚他没想到如果当真惹恼了她,自己会被扫地 出门的可能,看来他还真是被她的单纯给吸引住了。 想想方才是一堆好骗好哄的姑奶奶们、现在是位单纯幼稚的大小姐。看来他 以后的日子并不会太寂寞。 而在房内的范莲自从冉采乔走后就一直傻愣地站在原地,可见受惊不轻。 以往她所认识的男人全都是彬彬有礼、附庸风雅的儒土。可为何他……他不 仅对她过度的失礼,而且还做出了超越奴才应守的礼仪。 难道他真不怕她一状告到爹爹面前吗? 但愿……别再让她遇上他…… 第二章 高阔长空,棉絮似的云缓缓从头顶飘过,轻柔的风夹带着些尘土,微微吹扬 在冉采乔一张俊脸上。 屈指一算,他已在这儿上工近半个月了。由于他个性洒脱开朗,又爱与人称 见道弟,这儿的仆人丫环从上到下都亲热地喊他一声「小乔子」,就连总管张发 也不例外。 「小乔子!」 张发拔高嗓音这么一叫嚷,冉采乔立刻丢下铲子朝他走去。 「张总管,有事吗?」 「五位夫人说了,要你去前面叙叙,这儿的工作你就搁下吧。」张发从前面 跑来这后园,在这大太阳下已是一身汗水。 「可是我这边的工作……」他指了指被他铲了一半还没栽进花苗的软土地。 「快去吧,我会叫别人接你的手。」张发以袖子拭了拭额上的汗水,微喘地 说。 「是,小乔子这就去。」临走前,他还不忘递一条手绢给他,笑得淘气道: 「擦擦汗吧,这手绢是北四胡同的严姑娘赠我的,挺香的哦! 「喂,你给我站住——」张发走近他,往他的耳。朵一拧,「你这小子居然 去逛花街!一个月才挣多少银子?就这么想不开。」 「张总管呀,你手下留情行吗?」 冉采乔立即从他手中救回自己的宝贝耳朵,向来顽皮捣蛋的他没想到自己难 得做一次好事,还得遭受皮肉之苦。 「你话不给我说清楚。我可要告到老爷那儿去。」 冉来乔就是有这种魅力,就拿张发而言,刚开始看他那副刁钻滑头的个性不 顺眼极了,但久了竞发现他也有可爱真诚的一面,没想到更久些想不把他当自己 人看都难罗。 既然将他当自己人,他又怎能见他年纪轻轻就如此堕落呢? 「张总管,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去北四胡同买花苗,正好瞧见琦云楼的严 姑娘被流氓欺侮,所以我就上去把那些人打跑,严姑娘为感激我才赠我一条手绢。 我的娘啊,哪知道为了条手绢,差点少了只耳朵。」冉采乔还直拚命揉着疼痛不 已的耳垂子。 「是这样吗?」张发对他的话颇是质疑。 「是啦!」冉采乔皱了下两道浓眉,对他摆摆手, 「我得去前面了,否则去迟了五位姑奶奶又会念半天,耳朵受伤还得承受长 耳茧的危机,这可不妙。」 他离开后,张发摇头叹息,「这小子不知是不是嘴里沾了蜜就会哄女人,连 琦云楼向来眼高于顶的花魁严姑娘都会送手绢给他。唉,改天得向他讨教两招骗 女人的招数。」 一进前院偏厅,冉采乔立刻扯开无懈可击的笑脸迎向五位夫人,「姑奶奶, 你们早啊。」 「什么姑奶奶,都被你喊老了……」三夫人拿着丝绢掩嘴娇笑。 「不老、不老,姑奶奶只是代表你们身份地位的尊贵,怎么会和老扯一块儿?」 冉采乔肆无忌地坐进她们为他预留的椅子上,此时早已没有主子与下人的分别了。 「你哟,就会说话。是这样,下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咱们姐妹想去游 街赏月,只是不知外出的服装该做成什么款式才赶得上时兴,不被人比下来?」 二夫人以大姐的身分开口。 「这个嘛……」 冉采乔对她们评头论足了一番,「我倒有点小小的意见。」 「什么意见?快说啊!」五位夫人齐声喊道。 「咳……是这样的。」他顿了会儿又道,「小乔觉得姑奶奶们的衣裳都太保 守了些。」 「保守!」六夫人看看自己微露的雪白胸肌,「我们这样还算保守?」 「您不知道,外头的姑娘们穿得有多暴露,还露脖子呢,然后就在外头罩层 薄纱,若隐若现更是迷人。」 冉采知边说还边舔了下唇,半眯着的眸子映照出他脑海里的绮丽幻想。 「这样吗?」二夫人有些犹豫,「我们可都是已婚身分,穿成这样不让人笑 话了?」 「真傻!」他赫然大笑,「你们看过京城里盛传的小人书吗?」 「小人书?我们没进过京。」她们泄气地说。 「那就对了,小人书里头画着的妇女哪个不是袒胸露背,可见京城定是流行 这样的衣裳,反正你们这样穿准没错。」 那些小人书还不是他在市集廉价摊上买来打发解闷用的,哪知真伪,反正哄 哄她们就行。 夫人们考虑了一会儿,一致豁出去道:「好,就这么办,小乔子这件事就全 权交给你去办了。」 「没问题,五位姑奶奶。」 就在这时,偏厅外有人影走过,五夫人眼尖地。瞧出那是范莲的贴身丫环春 儿,立刻叫道:「春儿,你上哪儿去啦?」 春儿听见叫唤,这才折返至门口,行了个礼道:「五位夫人好,春儿要去给 小姐买绣线。」 「那就不急了,你快进来坐。对了,你认识小乔子吗?」五夫人指着冉来乔。 「他不是花匠吗?我在花圃见过他几次。」而且好几次都是见他鬼鬼祟祟直 往小姐阁楼上瞧。春儿在心底暗骂了几句。 「那你一定对他不熟了,他叫小乔子,是咱们的军师。我看这样,小姐中秋 出游的衣服也交由小乔子处理,咱们范府的千金怎能丢颜面呢?」 「呃……是,没问题。」冉采乔干笑两声。他哪舍得让小姐穿得如此暴露逛 大街,又不是想自找罪受。 「他真的这么行?」春儿怀疑道。 「当然,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几位姐妹近来都比较会打扮了,昨儿个我刻意 上街去绕两圈,遇上牛大婶,她直称赞我变漂亮了呢。」二夫人开怀道。 「好像真的耶。」春儿这才仔细打量起她们五位,也不得不对冉采乔的眼光 举起大拇指称赞一番,「你真的很不错哦,那小姐的衣服就交给你了。」 冉采乔的眼光本就不差,再加上五位夫人对他的信任,脸上流露出的自信更 能加强他魅力的散发。 「是,春儿姑娘有令,小乔子定当从命。」他又是两声傻笑,箭在弦上已不 得不发了! 春儿掩嘴低笑,才转眼间已被他所摄服。 桂魄出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 银筝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归。 范莲停下手边稳上旋律,倚在八角窗头,看着窗外已坠的夕阳余晖,再望向 另一方浅淡扬起的昏白月晕,心头一动,便回到案头在宣纸上写下一首王维的秋 夜曲。 手执墨迹尚未全干的宣纸,她又折返窗前哺哺念着,一遍又一遍。 「是啊,空房寂寞又怎敢进屋呢?原来小姐也害怕春闺独守?」不知何时, 竟有人在阁楼下偷窥,还口出狎肆之语。 「又是你!」就着余光,她认出了他。 「又!呵,想不到小姐还记得我。」冉采乔瞪眼瞧她,由于天色已昏暗, 她又站得老远,他瞧不清楚她的表情。 虽然他天生不爱念书,但冉大娘爱面子,也送他去混了几年私塾,这种较浅 显的诗词,他还是懂的。 「你居然还敢来!快给我走。」范莲心一慌,对他斥责了几句。 「如果我偏不走呢?」冉采乔兴味一笑,鼻上一对清澈双眸直对住她,虽未 见分明,却也目不转睛。 他话意分明暗含戏侮之意,使得单纯的范莲心底莫名产生几许骚动,犹豫好 半晌才近窗户拉上窗户,怎知她身后的门扉竟响起轻啄声。 「呃!」她猛地一惊,额上已泌出惊愕的汗珠。 「小姐开个门行吗?」 真是他! 范莲急忙奔向内室,以轻颤的嗓音喝令,「你若再得寸进尺,我会叫春儿过 来,到时候,……到时候……」 「到时候又如何?」冉采乔抠抠鼻翼,低沉的嗓音微含几分游笑。 「嗯……我,……」她真想咬下自己那没用的舌头,怎么说句话也不会。 「别你呀我的,春儿家里有事,刚刚已告假三天,况且你又住在这种离正厅 这么遥远的地方,即便是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他并无意吓她,只是要让她知道她再怎么反抗对他而言都属无效。 「我……我五位姨娘住在后面。」她心念一转,急急的说。 「但她们全移驾到贾府去看戏了。」一抹勾魅人心的笑声又至门缝处飘过。 范莲已站不住脚的跌坐在床榻上。 「小姐,你别紧张,我来只不过是有事相告,能不能让我进房?」他大胆地 说。 范莲困难地存了四唾沫,「有话你可在屋外说。」 「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刻说不清楚,如果我在这儿耽误太久,被人看见产 生误会,那岂不……」 他虽说得义正辞严,但意思里多少带着一股要挟。更何况他心底尚有这么点 奢望,想再看看她,近距离且毫不遮掩地将她看个够。 范莲虽知不妥,但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让他送来。 「有人过来罗,你还不快开门?」他又在外头催促。 她一听有人经过,连想都不想就走出去将门拉开,而冉采乔就大方的闪进屋 里,回身将门上了闩。 范莲立刻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徐徐转过身,深邃的瞳眸勾惑她无措的容颜,撇嘴肆笑,「难道你希望待 会儿有人闯进,见到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蓦然膛大杏目,突然发觉自己受骗了。 「你出去——」她紧咬着下唇,纤纤食指指着门处。 冉采乔猛地抓住她的指头,含在嘴中,接下来是一阵强烈的吸吮…… 「啊!」泪珠悄悄滑落范莲惨白颤抖的脸庞,她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抽不回自 己的手指。 「别这样……」她发觉从指尖传来的热力倏然漫至全身,震骇得说不出话。 他这才撤了手,主动退后一步靠向门板,以挑逗的目光凝注她,「你怎么还 是这种别扭脾气,咬一下手指又有什么关系?」 「你……你这个登徒子,竟然骗我——」范莲紧抓住那只被他侵犯的手指, 气愤的说:「我以大小姐的身分命令你立刻走……走出我的房间。」 他吹了声长长的口哨,「怕怕哦,我说大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冉采乔 出生养鸭人家,最恨别人说我身分低贱,拿高身段压我。」 冉采乔刻意一字一顿,加强对这大小姐三个字的不屑与鄙视。 「不过,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了,莲儿。」他深潭似的眸子倏然一眯, 好笑的弯了嘴角。 「你……」 泪水在她眼眶内打转,她本想转向窗口大喊求救,偏偏刚刚她将窗户给拉上, 现在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注意。 「别这样嘛,虽然我只是个花匠。说学问没学问,说钱财没钱财,但我同样 是个男人,全身上下一样不缺,何必那么会挑呢?」他一把压缚住她,将她紧紧 缩拢在一双健臂间,以自己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调戏道:「你仔细想想,我这种 男人是不是也很值得爱?」 冉采乔温热的体温紧贴住她,熨荡了她身子的每一处,撼住她每一条神经, 以强硕的纯男性姿态紧锁住她。 「你放开我……」她惊愕地直在他怀中挣扎。 「别紧张,我只想知道答案。」他捆得她紧紧,笑得开怀。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她泛白的唇轻轻掀动,冷冷注视着他流里流气的顽 劣表情。 「我刚刚问过啦,你瞧我这样的男人值不值得你爱?」他慧黠的眼睛转了几 圈,灿烂地笑说。 「我……」她又是委屈又是无奈地抽嘻着。 「说啊,莲儿。」他表情轻怫,嗓音却沉得轻柔,夹着一股潜藏的霸气。 「我没必要回答你,你别逼我。」范莲故作冷静地回视他,并不时左右望了 望,寻找退路。 「是吗?」他睇着她诡怪地扬起眉,眯眼笑看她那紧张防备的姿态,扣在她 腰间的指头有意无意地抚弄着她的腰窝。 范莲身子一缩,埋怨地盯着冉采乔,「你……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人全死了, 我也不会喜欢你。」 她的恨意表达得「雄壮威武」但噪音却不见说服力,颤抖得让冉采乔直想可 怜她。 他唇角扯开一抹幽冷笑容,覆在她耳畔,耳语似地轻话,「我指的不是喜 欢,而是爱,你究竟有没有可能爱上我?」 范莲红唇微启,被他这几句暧昧唐突的话吓得瞠目结舌,张口无言。 冉采乔深沉的眸锁住她愕然瞠大的眼,瞬间俯首,在范莲还来不及意会之际, 伸出舌尖,调皮又带戏谑地舔舐着她菱角似的樱红唇瓣。 「嗯,不错的味道,难怪你要害怕独守空围了。」他眼眸闪了闪,露出一抹 讪笑。 范莲一双杏眸被逼出了水气,眼底更蕴藏着怒火,但她却只能冷冷地瞪视他, 一张秀丽小脸红白交错。 「你再不走,我真的要喊人了。」即使是毁了声誉她也不管了,说什么她也 不要再让这个登徒子玩弄。 冉采乔俊俏的脸上立刻绽开了一弯诡笑,「你可以尽量喊。尽量叫,也可以 不顾自己的颜面。但是范老爷呢?你是范家独生女,这事若是传扬出去,难做人 的可不只你一个而已。」 他虽松开她,却更加放肆地笑出声,「至于我呢?反正这辈子没什么成就了, 再被扣上个探花贼的恶名也无所谓。不过你说,我名字里有个采字,刚好来 你这株莲花,是不是上天注定、月老成全…… 冉采乔咧开大嘴,递给她一个暧昧的微笑。 「你……你简直是痴人说梦!」范莲因这句话羞得无地自容。 他忍不住发噱,眯起一时闪亮的深透瞳眸,「就当我是痴人说梦吧,但我喜 欢上你是事实,总不能因为我是你的下人,就得憋在心底什么话都不能说,那可 是会憋出病来的。」 他靠近她,暧昧不明地又问:「如果我病了,你会来照顾我吗?」 范莲一咬牙,「走……你走……我又不认识你,你何苦这么对待我?」 她难以应对,转身拔腿就逃,哪知道冉采乔动作更快,他一手拦住她的腰, 从腰间抽出条布尺套住她。 范莲觉得好像有条类似软布的东西扣在她腰间,让她动弹不得。 「别动,我正在为你量身。」他板起脸色,并从袖口甩出一本小册,看了下 布尺上的数字便抄录进去。 范莲不解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五位姑奶奶要我为你量身制作一件中秋夜好出府游街的衣裳,裁缝师傅明 天就要,本来这事得劳驾春儿,偏偏她告假,时间紧追,我只好自个儿来了。」 他耸耸肩,又拉近她一点,转而将布尺圈上她的手臂,量起她的臂宽。 除了她爹外,从没一个男人这么靠近过她,更甭说是如此近的触摸,范莲一 阵脸红耳热,完全不知如何应对了。 「五位姑奶奶的尺寸全都在我手上,目前就只差你一个,赶快量身我还得送 到裁缝师傅那儿。」他的口吻突然公事公办了起来,布尺一松,又绕上她的臀部。 「裁……裁缝师傅应该自己来量吧?」她挣扎地说。 「没办法,人家生意好,分身乏术。」他扬眉低笑,没说出这是他的诡计。 「别碰我——」女人身段的尺寸可说是秘密,怎能让男人随便知道,再这么 下去,她全身上下岂不要被他全碰光了? 她范莲就算再笨,可也不是傻瓜啊。 「你凭什么帮我量衣,姨娘们又为什么要你来替我决定出游服的样式?你窨 在搞什么鬼?」她拚命与他找出一段距离,语气急促又不屑。 「哟哟哟……现在说话开始大声了?好现象。」冉来乔扬唇大笑,以一种非 常做人的语气说:「姑奶奶们之所以会分派给我这种工作,无疑是对我的信任, 满意我给她们打理的一切事务,你何不也来试试我的能力呢?」 「才不——」 说时迟那时快,冉采乔又跨近一步,这回将布尺置于她滑嫩如凝脂的玉肩上, 度量的同时手指头皮似有若无地磨蹭她的肩头,由他指尖发出的热力熨伤了她的 肌肤,令她浑身燥热了起来。 「你……你放手……」她的嗓音颤抖如风中飞絮,就快要站不住脚了。 「莲儿,你身材比例匀称,凹凸有致,现在得让我量量这儿,看看女人的最 傲人处,你得几分?」 「不——」 范莲嘶喊出的嗓音顿成七零八落,他却无意罢手,布尺旋即滑向她的胸前, 两手一拢,在她的玉峰上顿住。 「呃……」她倒抽了口气。浑身僵直。 冉采乔却佯装看不见刻度。放肆低下脑袋,将鼻子塞进她双峰间,汲取柔软 磬雅的体香,手拿着的布尺恶意地上下滑动。逗弄着她顶端两蕊俏丽的乳蕾,使 它们更为坚挺。 她急得快哭了,若再不喝止这个狂徒,那她当真是一辈子都完了。 「你……你到底好了没……」她不停深呼吸,试着以最平静的语气对他说话。 他轻声低笑,扬起眉凝望了她一眼,「行了。」 瞬间抽回布尺,他后退两步,「说真的,我还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若不是 因为这事不得再耽搁,得赶紧办妥,我还想与你多聊一会儿。」 「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给我滚出去!」这时候,范莲的泪水就像脱了匣般 止不住地汩汩泄下,泪湿衣襟。 「别哭别哭,我走就是了,你好好睡,没事的话想想我吧。」冉采乔乘其不 备,贴近她的耳畔,邪诡一笑,「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会想我吗?嗯?」 范莲立刻回开他邪亮的目光,咬着唇道:「你作梦——」 「唉,好吧,作作香艳的美梦似乎也不赖。」一抹笑痕深勾在他唇角,冉来 乔低首尽纳她晕红的娇颜。 这一靠近,,可又让她吓得送退数步,怔愕地瞪着他,心口一阵抽搐,两滴 豆大的泪珠又这么含在眼眶内,眼看就要坠下。 「哎呀,别那么怕我啊!」他无奈地往上膘了膘眼,嘴角扬了抹嗤笑,攫住 她惊疑的眸不放。 「你赶紧走……」她连声音都抖得让人心疼。 冉采乔呼地吐口气,眼底带了抹不同于他外貌轻率的精锐,「小姐,你是不 是很少出门?」 范莲不解其意,始终不敢做出任何反应。 「别把自己保护得太好,偶尔出去外头晃晃,看看人生百态,你就不会这么 拘束。要不你也可以站在阁楼顶着看云海,当发现自己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也会 释然许多。」他扯扯嘴,双瞳流泛着异于平日的神采,「千万别因为让我碰了几 个根本没什么的地方就想不开啊!我最受不了就是你们这种没事就穷嚷嚷的女人 了。」 见她仍是面带惊悚地站着,冉采乔只好摊摊手,喟叹了声,「算了算了,我 是该走了。」 「等等」 就在他走出房门时,范莲却想到了什么,突然喊住他。 他闻声,立刻探进脑袋,咧嘴一笑,「你能理解我的话中意了?所以想与我 长谈一番,好改变自己脑中那迂腐的陈旧观念?」 范莲紧张地摇摇头,才欲开口便被他的话吓住,要说的话语强在喉头,半晌 也挤不出来。 「不是?」他抓抓脑门,双目突然一亮,渐露荡肆神色,「要不就是你能体 会我的好处,想留我下来温存温存罗?」 「你作梦——」她胳膊一缩,骂得一点威吓力也没。 「我说小姐,你就不会换换词吗?老是作梦作梦的,我冉采乔没那么贪睡。 不如这么着,以后你就骂我死鬼或杀千刀怎么样?」他眸光顿敛,又回 复嘻皮笑脸的德行。 「死鬼……杀千刀……」她哺哺念出口,根本不明白这是那些粗汉村妇们私 底下的亲密称谓。 「嗯,就是这么,没借。」他漆黑的眼底探人丝丝玩味。 范莲直摇头,「不,好难听……」 「难听?」冉来乔挑挑双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若是由你这位高贵的大小姐嘴里喊出来,确实是不怎么……不怎么优雅啦, 要不改个称呼好了,你说什么好呢?」 她瞪着他,单纯得不知道他正在戏弄她的天真。 「既然你也想不出来,就亲密爱人罗?」冉采乔嘻嘻一笑。故作羞郝的 表情中满是挪揄。 「啊!」她吃了一惊,双腮蓦然翻红。 「哈……瞧你紧张的,一张小脸红得像烧虾,喊我爱人真这么难吗?」他得 寸进尺地戏弄她。 「别说了!」范莲捂住耳朵,眼眶又蓄满了水气。 「别哭、别哭……我不说就是了。」他皱着一双剑眉,受不了她动不动就掉 眼泪的个性。 眼泪虽不值钱,也不能说流就流吧。 「我只想问你,你……会将今天的事说出去吗?」她抽噎着,说出了喊住他 的原因。 「这……你说咧?」他呵呵一笑,故意逗弄她。 她心头一急,急忙喊道:「你不能——」 「算了,我冉采乔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个口不择言的家伙。再说即 便我说了,有几个人会信啊?所以大小姐放一百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