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郑潜
我摸了摸牧边山的头发,很短,有点扎手,再蹲下来看着他的脸。 平静,还有渴望。 渴望? 牧边山每次嘴上都是说得好听但实际上一直默默反抗,他的眼神中总带着臣服和不满,明明是两个毫不相关的词却一同出现在他的眼里。 我说:“你上次问我为什么,我现在告诉你。” 牧边山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会儿,问:“什么?” 我抬起手摸上他的脸,突然一笑:“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原因很简单,简单到不可思议。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本来散步的人群也早早回了家,空气安静,玻璃遮住风吹的声音,偶尔几声虫叫惊扰人。 “我的确不算,当然这点和你一样,咱俩半斤八两,”我退了几步,坐到沙发上笑着冲牧边山挥了挥手,他跪着向我的方向挪过来,“当初有一段时间郑明进了戒毒所,我到处约炮。” 牧边山垂下头,看不清脸上表情,手放在我的腿上,默不作声按着。 我想了想,问:“你有什么想知道的?” 我都会告诉他,一切都不算秘密,告诉他也伤不了我。 “都想知道,”牧边山神情紧绷,问,“你都会告诉我吗?” “你想知道我就说。” “我都想知道。” “都想?” “是。”牧边山答到。 我有点走神,开始想这话从哪里开始才算都,范围过于大,得把我的记忆整理一遍又一遍,把不想忆起的痛苦想又想,渐渐地脸上开始泛起痛苦,脸上的神经不受自己控制,扭曲地抽搐着。 模样一定丑死了。 牧边山再次拉了我一把,不得已靠近他的身体,距离很近,他完全能看见我脸上的丑陋。我想要躲开,不想要他看见,在牧边山面前我虽然有虚弱时刻但那都是面对郑明,除了郑明之外我一向无法无天。 此时的恐惧,也是因为他。 牧边山轻轻开口:“是郑明吗?” 我摇摇头:“他那时候在戒毒所,怎么是他?难道他还能跑出来?” 牧边山咬死不松口:“他人死了也没用,你记得一辈子。” 我木着脸,抓住他牧边山的下巴,迫使牧边山抬头仰视,可能是头顶上的灯光有点亮,他眯了眯眼,咧嘴一笑,傻不拉几没避开,用下巴蹭我的手。 我又放开了。 “也没错。有一次约的对象是个M,和他做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叫我喊他爸爸。” 爸爸。 他说叫他爸爸。 我大腿张得最大,身体被阴茎刺穿,他站着抓住我的大腿搭在肩上,毫不怜惜顶撞,而他似乎哈哈大笑,为自己是掌控着而洋洋得意。他骂我骚货,骂我没有我这么不乖的儿子,他板着脸一遍遍说叫爸爸。我说我不叫。他不管我说的话,咬上我大腿上的肉,问爸爸操你舒服骂。我说够了。他又说骚货。他接着骂我贱人。 他脸颊潮红,俯身而下,眼神朦胧。我冷眼望着他,身边除了床上用品没有任何属于我的东西,窄小的住宿房间一下回到那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洁白墙壁因时间穿梭有了斑驳,耳边的声音变成郑明,他一直在说正正是我的乖宝贝,我会永远爱正正。 我看到了郑明。 是他。 我想杀了他。 事到如今我也说不明白怎么面对不是郑明的人我有足够勇气做那些事,只是当我面对郑明时,勇气始终是气,被扎了下,和空气混在一起渐渐消失不见。 床柜上放在塑料袋。 我努力伸出手抓住塑料袋,他明明看见笑得越发嚣张,大大咧咧地笑着。 傻子。 我借用腰部的力,咬牙,把手中的袋子一把套在他的头上。 空气稀薄,他的手抓住我的手似乎用力拉着,毫无作用,死死不动的手把袋子围成密不透风。脸色逐渐狰狞,他想对我说些什么,只能发出啊啊啊。 他是说爱我?还是打算说对不起。 都很恶心。 我不需要郑明的爱,更不需要郑明的道歉。爱和道歉都廉价,被伤害的时光定格在远处,没有任何人能抹去那些痛苦,而他的脸一遍一遍提醒我痛苦。 我真他妈的脏,脏到我妈不想要我。 后穴的内壁浇上滚烫的精液,幻境消失,眼前不再是郑明的脸。我的脑子缓了好一会,才怔怔松开手。 不是他。 我认错人了。 对,郑明现在在戒毒所,怎么可能是他。 他捂住自己的喉咙还大肆咳嗽,咳得撕心裂肺,我听着像是在控诉我之前杀人行为,很刺耳又绝望。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道歉,是应该要说的,但现在的我得缓缓。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杀了郑明,才发现不对,不是他。 我始终只敢对一个赝品耀武扬威。 思绪开始无意识,隔了很久很久后,我想到要道歉,愿意对他补偿,后面的异物却又硬了,我皱着眉头有些错愕地望着面前的人。 难以置信,不可思议。 他的表情从最先肆意到现在卑微,他的手依旧抓住脚腕,嘴唇舔过小腿,越来越下、越来越下,含着脚踝,舔舐脚背。 我的脚趾蜷缩起来,脚背紧紧崩成一条线,瘙痒的触感来自于他的嘴唇。 他说。 “主人。” 我惊讶地手臂微微弯曲压在床上,撑着自己抬头望他,他的表情是全然沉醉,带着一种疯魔,他喊我主人轻轻摩挲脚背上的皮肤,阴茎立起却不敢顶。 带着一点哭腔说:“太舒服了,刚刚太舒服了。” 我抿着嘴,想向后稍微退一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眼睛亮亮的,狠狠往我里面一顶我闷哼一声接受突如其来地顶弄,他又突然扑向我,诚恳又卑微地说着话。 耳朵像是失聪,又没有完全失聪,只能偶尔听见他叫我主人说什么再来一次,说我命令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疯了。 疯子。 他说:“奴隶愿意为主人做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