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牧边山
说真的,我只是为了碰碰运气结果真找到了郑潜。 很久未见,我很想他。 离开的每日每夜我都靠回忆而活。 从未得到不是最痛苦的,是得到后失去才让人感觉最痛苦。 我告诉他郑明死了,他无所谓哦了一声说我可不会去收尸,我说你不想去就不去,他又安静了一会儿不说话,我揽住他的肩,微微扬起下巴,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了又拉。 郑潜嫌弃地说:“恶不恶心啊。” 我说:“主人,你离开的一个月,我每天都在想你。” 郑潜又不说话了。 我坚持不懈在他面前刷存在感,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会说话,你教我怎么说话好不好?我保证不会犯了。” 他眺望远处,鞋底摩擦地面的石子,偶尔发出一些触碰声,打破只有虫叫的环境。 夏天很热,但也有微风,微风是热的,吹得我俩发型都乱了。 郑潜现在心情怎么样?郑明死了,很意外地死了,压在郑潜身上二十多年的大山说消失就消失,我也很意外。 我以为前路该是艰难的,甚至想好了郑明会怎么利用我和郑潜之间的关系,他一定会问郑潜要很多很多的钱,他一定也会毁了我。 可好意外,他死了。 所有的想法还未成实践,也永远不会成为实践。 “你没有错,”郑潜说,“你担心也没啥,是我小题大做了。” 还在口是心非。 “真的吗?” “真的。” “那好吧主人。” “……” 郑潜突然掰开我的手,转头,一挥手,拳头对准我的脸。 “呸你妈的,说你没错你还真以为你没错啊?草,我的确烂所以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他狠狠喘了一口,呸了一声,说:“他妈的,真晦气。” 我捂住自己的脸,盯着他上下起伏的胸膛,猛地扑向郑潜,把他扑倒在地上,如我们重遇的第一次见面一样,我习惯性锁住他的双手,双腿夹住他的双腿,对准他的脸、脖颈使劲啃咬,啃得他哼哼唧唧地喘着。 路边偶尔路过一些车,它们开着灯照在我和郑潜的身上,但主角只能当两秒接着又换下一辆。灯光太刺眼,刺到郑潜总是眯着眼,好在黑暗到来,郑潜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看着我。 他说:“滚。” “我才不滚,这辈子都不滚,”我傻傻笑着,蹭着他的下巴,贴着他的嘴唇,“郑明死了主人。” “他死关我屁事。” 郑潜还在口是心非。 “我听说他死得挺惨的,是猝死,当时家里也没个人,联系也不知道联系谁,就这样缓慢接受死亡。” “活该。”郑潜嘲讽道。 我扶着他的后脑勺,吻上眼睛又吻上脸颊,低声说:“我做错了很多事,离开你是错,误会你是错,都是错。可我第一次恋爱总归是担心的,我太想得到你,可内心实在是胆小于是逃了这么多年。郑潜,我要和你说,我暗恋你十三年。”我抵着他的脑袋,看见郑潜不屑的脸,顿了顿又说,“我也逃了十三年。你当然不乏人追求,乐时傅当年就喜欢你,我被他说还以为他是担心你呢。” 想到过往,我低低笑出声。 “真的,后来我琢磨出来,他对你那态度怎么看怎么奇怪。你当年说的也不是郑明,是乐时傅对吧?” “是乐时傅和学校里更多的人,和你做爱。” 那年好多人喜欢郑潜,偷偷摸摸喜欢着,觉得他神秘又有魅力。也有好多人对他避之不及,厌恶恶心,觉得他脏。 他带着很多人,早早踏上性这条路。 十四岁还未成年,没有发育完全,有些人甚至是初精,可郑潜诱惑着他们,让他们和他一起踏入深渊。 郑潜不来学校的原因除了郑明,还有他自己。 他的确是个烂人,我逃了这么多年不来找他,不仅仅是害怕,还有我根本跨不过去。 我没法接受我心中“受害者”形象的郑潜突然之间就变了,变得烂了,像是放在房间的香蕉,以肉眼的速度成熟、腐烂。 我爱的是郑潜吗?还是那个可怜的他。 找到郑潜时,也是我找到答案时。 不管是形象还是强加的美好。 我爱他。 我爱郑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