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46-53】他看到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恶意。

    46、

    宋栀知道宋明阳占有欲强。

    他小小的孩子身体不好，治疗要花很多钱，要花精力和时间，他没有办法，就和兰斯做爱，温声软语央求她帮自己，帮明阳。

    Alpha大多没什么自控力，只要舒服，床上什么都能应。

    每一次他化上妆，穿好衣服，要出门的时候，他都会亲亲宋明阳的额头，表达亲昵，也为了确认他没有发烧——小Alpha总拉着他的小手指，不肯松开。

    他那么用力，以至于宋栀手上都起了瘀痕。

    他也不想离开他，他也不愿意离开他，但他没有办法一直陪着他。

    所以他愧疚，心疼他、纵容他，给他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不论是爱，还是其他。

    在宋栀的生命里，宋明阳是第一位的。

    47、

    所以再委屈，顾应觉也就忍着吧。

    48、

    宋栀坐在顾应觉身上，手撑着他的小腹，软白的屁股在他胯间起起落落，柔顺吞吐着紫红色的狰狞阴茎，被撑得涨疼又饱足。

    这个姿势能顶得很深，宋栀小肚子都鼓起来了，整个人都被肏干得有些恍惚，嗓子里溢出不成调子的呻吟。

    顾应觉即便傻，也大概从他的反应里猜到了几分钟就射是件很丢人的事，所以那次之后的时间总是拖得很长，磨得宋栀眼睛红了，嗓子哑了，受不了了，才成结，用精液把他灌得满满当当。

    49、

    宋栀的日子好悠闲。

    撸狗浇花挨肏，研究菜谱干干零零碎碎的家务，散散步睡睡觉，一天也就过去了。

    栀子花香沁人心脾，生活都变得甜腻了起来。

    50、

    但宋栀理应知道顾应觉那张脸在首都过于出名。

    兴许会有人拿他脸做靶子扎小刀玩儿呢。

    51、

    门被轰开的时候宋栀在厨房熬汤，味道很鲜，香气飘得很远，他盛了一勺，顾应觉把头伸过去尝，被烫得吐舌头吸气。宋栀照例拍他脑袋骂他蠢，掰着他下巴去看，顾应觉伸着烫红的舌尖舔了他一鼻子口水，又被拍了脑袋。

    然后他乖乖站着不动了，宋栀吹凉汤，喂到他嘴边，勺子边沿才碰到顾应觉形状姣好的嘴唇，惊天一阵巨响。

    宋栀手一抖，勺子掉了。

    顾应觉眼睛都要黏到地上，宋栀朝他脑袋猛呼一巴掌才把人拉走。

    一群身穿黑西装眼戴墨镜的Alpha踩着脚下的门板走进客厅。

    为首的人肩上扛着RPG，一头白色长发束成高马尾，眼尾上挑，有种奇异的艳丽感，绮丽的灰色眼珠让宋栀想起兰斯家陨石边牧漂亮的毛发——长相阴戾又漂亮，凶得像条呲牙的毒蛇。

    宋栀按了按左手腕上的手环，银灰色金属缓慢变形成一把精巧的枪。

    这小玩意儿是宋明阳给他防身用的，款式挺好看。

    他靠在厨房门边，让顾应觉蹲下。

    一股硝石味儿扑面而来，宋栀的身体略微僵硬。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滋味。

    宋栀微微偏头观察那群缓缓靠近的人，大衣衣角扫过门框边缘，被一枪穿透。

    子弹打在地上，他闭了闭眼睛。

    “出来。”

    男人的嗓音里盘桓着压抑的憎恶厌恨，他对他们说：“不然下一炮轰的就是你们。”

    “如果秦先生不怕把这层薄薄的水泥地板轰塌了的话。”

    宋栀如是说。

    他无声地警告顾应觉：不许出去。

    他暂时把枪收进了大衣内袋，左手扯掉发带，长发散开，令他看起来温驯又柔顺。

    他向左走了一步，对秦知着说：“秦先生好。”

    秦知着看着宋栀，忽然嘴角一勾，笑起来：“是你啊赝品。”

    他看到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恶意。

    和很多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52、

    除了跟先生一起外，阿白不能外出。

    他当然乐意粘着先生，所以那份对自由的限制令于他而言形同虚设。

    他那时候说他要保护先生，他对替他系领结的的管家说：“先生是第一位的。”

    在他还是Alpha时，他摸过枪，练过枪，也为先生挡过枪；在进行腺体置换手术、和先生结婚后，他跟着先生去过三校集训，看过训练课，尽管训练强度大不能离开基地，他仍然是开心的。

    阿白其实很聪明，也很厉害，所以后来成为了先生最贴心、最亲近的人。

    一直……直到什么时候呢？宋栀的记忆在高烧和痛苦里日渐模糊，他不大记得曾经的事情了，只有几幅色彩浓烈的画面，总是一闭眼，就好像能立刻浮现在脑海。

    他记得先生去野外，他在基地的教官房间里等待，他在弹琴。

    他记得有人开门进屋，气息炽烈，挟裹着烈酒和愤怒的味道。

    他看到一个陌生的男Alpha。

    枪被轻易卸掉，他记得这个人红着眼睛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琴上。

    他痛苦得要窒息了，他觉得自己将要死去的时候，Alpha放开了他。

    他手上的茧滑过他腺体，他撕开了他的衣服。

    他剧烈挣扎，被甩了一耳光，被捏着后颈软肉按下去，被陌生的阴茎肏开身体。

    Alpha漂亮得出奇的一双灰眼睛里满满都是厌恶与恶意。

    他听见他说顾应觉；他身上的酒气扑到他脸上。

    他说顾应觉你怎么那么恶心。

    53、

    宋栀笑起来：“秦先生记性真好。”

    他知道自己怎样笑最像顾松白。他用长发遮掩住那张脸上不像顾松白的部分，向秦知着笑，靠近他。

    Alpha们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他却一点都不紧张恐惧。

    秦知着扣住他下巴，居高临下端详他。

    半晌之后，他对宋栀说：“我真想把你这双眼珠子抠出来。”

    宋栀和他对视，几秒后挪开视线。他毫不怀疑那句话的真实性。

    “秦先生可真是……”

    他手微动，一刹那掏出手枪手肘猛勒秦知着的脖子，这人猝不及防被他制住，周围传来一阵轻微响动。

    宋栀在他身后，枪顶着他后颈的腺体。

    秦知着笑起来，似乎有点惊奇。

    他问他：“是什么？”

    那群Alpha蠢蠢欲动，宋栀尽量让自己显得阴险一点：“往后退，滚出去——要是擦枪走火了，后果你们承担得起吗——把RPG扔了。”

    等他们退到走廊，离开客厅，宋栀逼着他进卧室，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副手铐：“是个疯子。”

    秦知着盯着金属手铐嘲讽道：“你还有这种癖好？”

    “我癖好挺多的，秦先生想要被我穿着黑丝袜紧身裙拿小皮鞭抽吗？”

    秦知着看他铐了自己一只手：“赝品，你其实根本开不了枪吧？”

    “一个置换第二性别的omega……身体脆弱得像花瓶，碰一碰就碎了，受得了后坐力吗？”

    “……还有PTSD。”

    “想一想就全身发抖吧？”

    宋栀置若罔闻，要往他另一只手上铐手铐，秦知着反手握住链子用力一拉，宋栀就一下撞到他身上，被他掐住脖子摁进被褥。

    诚如他所说，宋栀确实脆弱，皮肤上立刻浮现出鲜红的指印，脸不过一会儿涨得通红。

    他眉心蹙着，绿眼睛里漾着水，手里依旧握着枪，只是那只手被秦知着抓住，对准了他自己。

    “真难看。”秦知着说，“顾应觉现在跟你在一块儿？他在想什么？他喜欢上了你这个赝品？”

    宋栀其实还是很漂亮，他的年纪不算大，只是身体不好，吃的苦多，在罗佛待得太久，整个人像谭死水，没了活气，透出一股子衰颓气息，让人看了难受。他眼角眉梢那些冷淡木然总归是不讨人喜欢的。

    “大概……因为、他……”宋栀笑起来，“也有些、奇怪的癖好啊……”

    他猛地调转枪口扣动扳机，秦知着毕竟是Alpha，先一步察觉他的举动，避开了那颗子弹，并用力扭住他脖颈把他翻身压进被褥，似乎有点想就这么闷死他的意图。

    他的手指重重磨过他腺体，宋栀下意识喊了一声，疼得脑子发昏。

    他想着，真可惜。

    枪声一响，外面的Alpha冲进来，厨房里的顾应觉也听见他的声音，跑过来。

    宋栀整个手臂都在发抖，却不肯松开枪，他那只蠢狗一叠声叫着阿栀阿栀，把秦知着拖开毫无章法一通乱揍，秦知着回神，大吼一声顾应觉，随即开始反击。

    宋栀看他们打架就好像在看疯狗互咬。

    秦知着的手下们端着枪不敢开，怕误伤老大。宋栀捂着脖子咳嗽，在外围人的视线盲区里拿起枪。

    砰的一声，血溅上他的脸。

    他听见一声阿栀。

    宋栀眼睫毛上沾了颗血珠，正伴随着他剧烈的颤抖滑下，顺着他的面颊滑落，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顾应觉沉重的身体摔到他身上，宋栀白着脸伸手去堵他胸口不断涌血的伤，但这动作是徒劳的，床铺很快被染红。

    秦知着怒斥：“秦知秋谁准你开枪？！”

    白头发的女Alpha辩解：“哥我不知道他会扑过来挡！那个omega要杀你！”

    顾应觉有气无力地撒娇：“阿栀我好疼呀，你亲亲我。”

    宋栀吻吻他额头，听见他嘴里念念有词，于是把耳朵凑过去。

    “……汤、汤冷了……想喝汤……阿栀、阿栀你喂我喝汤……”

    “狗勾饿……”

    “什么时候了……你就……”宋栀抖得更厉害，眼眶通红，却没有哭，“好、好，我重新做……清醒一点……”

    “秦知着！附近有医院！……有医院……”

    “你不是想找顾松白吗顾应觉死了你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