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希拉
灭了吧……希拉想道。 多年后，希拉藏在地下，考虑要不要联系一位老朋友。 滚，滚，滚，蹦，嘿咻，爬爬爬，噌噌噌，坑洞里面好舒服，呼呼——嗯？小蒂蒂？ 蒂维恩特脸埋在白毛团子堆里呼呼，钻进睡袋，蜷成一团，继续睡觉。他都要睡上大半天了，小宝宝们感觉很不好，于是挨个陷进去，留了几个小毛球在外面防止意外情况。 没有小笨球。小宝宝们东张西望，入眼的是一片黑：小蒂蒂在哪里？唔，我们分头找！九只白毛团子在这黑暗的地方到处滚动。 找到了吗？团子们开始聚到一起。 没有没有。蹦几下 唔——小宝宝们沉思中。 这就是小蒂蒂！呼呼，耶——！团子们散开，蹦跶，挨个出去了。 小宝宝穿着水手服，白色短裤、鞋子和袜子，这还是蒂维恩特衣柜里的，坐在驾驶座上，准备大干一场时，它被人揪着衣服后领拉到一旁。 蒂维恩特醒了。 “小蒂蒂？”小宝宝看到蒂维恩特没有穿那件上衣，而是它们到达一个世界后，蒂维恩特才会穿的衣服。 “小蒂蒂，现在就去玩吗？”小宝宝拍了拍蒂维恩特，“小蒂蒂？” 蒂维恩特坐到驾驶座上，翻看操作手册。小宝宝缩小，挤到它怀里，一起看操作手册。一会儿后，蒂维恩特开始操作了。 “小宝宝。”蒂维恩特摸了摸小宝宝的头，给两人系好安全带。 “小蒂蒂。”小宝宝蹭蹭。 谁弄出的你们？蒂维恩特一脚踹下推进器，它们出发了。 为了避免意外，蒂维恩特把个人终端放到小宝宝里面，只留简单的工具在外面，两人才出发去看看这次来到的世界。走了一段路后，双双掉进一个洞里。 砰！一柄三棱刺刀突然出现在蒂维恩特眼前，离它的脖子很近，手柄是黑色，末端为银色，一个小十字架在上面晃悠。 “你是谁？”声音传来，人隐藏在黑暗中。 “蒂维恩特。”被扒光了，动不了。 “不是问你名字。”蒂维恩特感到脖子一阵冰冷。 “小宝宝呢？” “问你话，乖乖回答。” “对你完全没威胁。”三棱刺收起来，蒂维恩特想仔细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样，但没看到。 “那个一见我就喊我妈妈的人吗？” “它怎么样了？” “在吃豆腐蛋糕。” 说到这里，小宝宝很配合地问一句：“妈妈吃蛋糕吗？”它拿着蛋糕跑过来。 蒂维恩特穿好衣服，和希拉面对面坐在地上，周围浮着发光的小球。小宝宝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去谁的怀里蹭蹭，最后选择扑到蒂维恩特怀里呼呼，心里对希拉说妈妈，对不起，小宝宝喜欢在这里呼呼，呼呼，呼…… 九只白毛团子窝在希拉怀里翻滚，喊妈妈，蹭人脸，亲亲。 “你在躲什么？”蒂维恩特问道。 “我犯法了。理解没？”希拉捏了捏团子。 “你干了什么？” “几个板块废了。” “工程很大吧？” “是很大。所以，计划泄露了。我几个朋友和认识的人做的。他们离开前，朋友劝我别做了。” “但成功了。只是外界样子还是要装一下。不过既然你现在这样，看来要抓你的人看上了你身上别的东西，你的个人能力。” “我不给任何人卖命。” “你打算接下来做什么？” “可能等风头过去了找个没人的地方过日子，或是还没等到，就自我了结。” “我推荐个地方——精神疗养院。只要钱给得足够多，他们应该会好生伺候你，直至你死亡。” “我没钱，也不想在那里。” “要不我给你几张假皮？” “不要。”希拉的脸埋进白毛团子里吸一口，蹭蹭，听到小宝宝们在说妈妈。 “我可不记得生了九只白毛团子。” 你真的是小宝宝的妈妈。你也可以是小蒂蒂的妈妈。小宝宝们蹦几下。 “你能说明白点吗？”蒂维恩特很想拉扯一只团子。 小宝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从地底下出来后，希拉一把火烧了里面，扔个炸弹进去。希拉两个肩上各有三只小宝宝，还有一只在头上，另外两只在蒂维恩特肩上。 “你想去哪里？” “不知道。” “玩几天怎样？” “我都玩遍了。” 两个人和九只白毛团子行走在这片荒野中，希拉的显示仪一直在报告周围有无可疑迹象。走了一会儿后，两人停下脚步，看向天边，知道有人来了。 蒂维恩特拿出摩托，装好小球：“上来。”希拉坐在后面，抱住蒂维恩特，小宝宝们挤在两人中间。 这次蒂维恩特没有吐，因为它并没有把小球的能源耗尽，两人只是来到了星球的另一端。单纯开了一会儿摩托后，在冰原附近停下。 “你们那个协议算数吗？” “那要花点时间才不算数。” 呜呼——全是白的！小宝宝喜欢！九只白毛团子在雪地里翻滚，滚成一个个雪球，撞在冰块上，继续翻滚，撒雪花。那两人坐在冰原边上，摩托车停在后面。 “这里来过吗？” “来过。现在的冰川区域是分裂状态，少了部分。” “改变气候？” “生化武器。我也感染了。但一直处于共存状态。” 小蒂蒂不用担心被感染！因为小蒂蒂不是这里的人！小宝宝们在后面喊道。 “废了板块之后是什么心情？” “想休息几天，再看看有什么事可干。”小宝宝们蹦到希拉的腿上，希拉把它们抱起来。 妈妈…… “我叫你声妈妈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希拉戳了戳小团子，小团子含住手指，舔几下。 希拉面朝后，坐在摩托上，背靠着蒂维恩特，怀里是小宝宝们。两位开着摩托自驾游，见风景不错就停下来看看，身边还有小宝宝们“播放”原声大碟，有几首是小宝宝们临场发挥，自己写的。 某次，小宝宝们结束演唱后，希拉拿出小蝴蝶结，系在小宝宝们身上。让一只小宝宝拿好竹签，面对另外八只站好队的小宝宝们。白毛团子们秒懂，立即来了一场大合唱。蒂维恩特和希拉坐靠在一起。 路上的开销交给小宝宝们，所以，希拉难得在软软的床上睡觉。蒂维恩特抱着希拉睡，小宝宝们在两人身上呼呼，在一座城堡里，现在是一家旅店。只要你付钱了，就可以在这里住上几天。很贵，因为城堡的维修，也没多少人来这里，除了知道这座城堡历史、品味奇特且有钱的人，但它的主人想这么做，大概是闲得无聊了。 说起这座城堡的现任主人，这几天不知发什么神经，戴着铁皮面具，当自己是某部电影主角吗？衣服依旧复古到好几百年前。总是跟着主人的那位这几天也和这位一样。不过人们没想到的是，几年后，这座城堡被主人卖了，两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起洗吗？”希拉从浴室里探出一个头问道。 蒂维恩特坐在那里撸团子，抬头看过去，它手上停止了动作……“好。” 小宝宝们在浴室外面翻滚，蹦跶，叠高高，倒下，团起，互蹭，蹦开，团起，以为在参加大型水上表演，暂时没意识到浴室里的两人抛下它们去玩了。 两人都看到对方身体的状况了：一个疤痕明显，一个手术明显。 清洗干净后，上方的花洒开着，两人抱在一起，抚摸对方，脸互蹭，亲吻，捧着对方的脸亲吻。手沿着背部的凹陷摸着臀部，捏，轻拍。 “进来。”希拉在蒂维恩特耳边说道。 人没说话。让希拉在浴池里坐躺好，蒂维恩特从架子上拿过口交膜，撕开包装，戴好。就在低下身的时候，浴室的门被突然拉开，九只白毛团子飘在外面，两人听出来小宝宝们气得要哭了。 小宝宝也要玩！为什么小宝宝一次都没玩！唯一一次，小蒂蒂还不想，呜呜。白毛团子入侵，使劲蹭两人。 浴池里的两人被小宝宝们搞得暂时没兴致了。起来擦干身体，穿好睡衣。希拉的睡衣由蒂维恩特的衣柜提供，希拉挑选。两人出奇的一致——黑色四角内裤。 “抱紧我……”希拉说道。 蒂维恩特抱紧希拉，希拉也抱紧它。希拉带着蒂维恩特，蒂维恩特顺着对方的意思前倾，双双倒在白色床上。小宝宝们在床柜上看了看两人，叹口气，觉得又轮不到它们了，纷纷跳进蒂维恩特放在一边的个人终端里吃豆腐蛋糕。 两双腿交叠，脚趾蹭着对方的腿和脚。轻吻，抚摸，捏，揉。刚开始它很平稳，温柔，照顾每一处角落。两人在等，等火烧得再大点，脱了对方的内裤，手指互相插入，停在内部的敏感区，外面的手指停在体外的的敏感点处，空出的手在人的脑后放好，手指从后面触摸脸庞，尔后，一齐带来欢乐。 睡着前，蒂维恩特听到希拉说谢谢。它伸手摸人的脸，擦掉上面的眼泪。额头抵额头，双手放在脸下。小宝宝们实在看不下去了，硬是挤到两人中间，拉过两人的手放在它们身上，舒服地呼呼几声，准备休息，结果被两人推到面前，两人埋在白毛团子堆里睡觉。 住了几天后，蒂维恩特继续开摩托载着希拉去玩。路上没什么话，除了问今天吃什么这个世界难题。希拉偶尔坐朝前面，站起来，手按在蒂维恩特肩上，闭眼，仰起头，手臂渐渐张开，感受风。蒂维恩特和小宝宝们注意着，防止人摔了。 有几次是希拉开摩托。蒂维恩特坐了一次后，吐了。希拉想开摩托时，就成了蒂维恩特和希拉的飙车大戏。小宝宝们很生气两人又不带它们玩，于是扎爆轮胎，翻车，小宝宝们迅速飘过去，顶住两人，喊着陪小宝宝玩，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小宝宝们和两人飙车，蒂维恩特和希拉轮流开。 路上难免会见到不想见的人。第一次碰上时，希拉的三棱刺被炸得粉碎，眼睛受了点伤。第二次，蒂维恩特让希拉和小宝宝们先走，它留下来断后。 “别妨碍老子玩。” 蒂维恩特边跑边开枪，防护系统打开，对面压根就伤不了它。越过它去抓希拉的几个被小宝宝们清理了。它留了一个活口，让人告诉他们的头头，花钱请花在正确的地方，别花在智障的地方。 某天，希拉说出了一个地址，并和蒂维恩特说再见。蒂维恩特问过要不和它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去旅行，希拉拒绝了。 “我不想活。”希拉笑着说，“谢谢你。蒂维恩特。” 我也谢谢你……“妈妈……” “嗯？” “我没有妈妈。生物学上的不算，父母都不算。生物学上的父亲在我上小学后玩失踪，母亲不知道自己的愚蠢。这两人都蠢，都懦弱。安全的时候肆意，危险的时候无能。” “你杀了这两人？” “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和死没区别。我还放了一把火。” 安静一会儿后，希拉说：“我们差不多一样。” 它们同时抱住对方，小宝宝们在旁边轻蹭两人的脸。互相亲脸颊，希拉和蒂维恩特道别。 蒂维恩特坐在驾驶座上看着投影中的希拉登上朋友的直升机，来到海崖，奔跑，坠下，被某种生物吃了，最后出现蒂维恩特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小宝宝。”蒂维恩特摸着怀里的小宝宝说。 “小蒂蒂。怎么了？”小宝宝抬起头。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即使妈妈没去，小蒂蒂也会出现的。小蒂蒂是bug，一个黑黑的坑洞，小宝宝喜欢在里面呼呼。”小宝宝蹭蹭，“小蒂蒂，陪小宝宝玩。” 蒂维恩特选择撸白毛团子。被撸舒服了，小宝宝们就躺在操作台上，聚在一起，一动不动，舒服地呼呼。 还是这么可爱。蒂维恩特亲了白毛团子堆。 “你能出来活动了？”鲁飔扶着人问道。 “不能太久。” 鲁飔把人抱在怀里，摸了摸人的头：“你还记得什么？” “什么都不记得。” “看了你造出来的宇宙呢？” “没想起多少。”这人的眼睛很清澈，“我下意识就。” “停。我们谈点别的。” “你是谁？” “鲁飔。风和思，自由和思念。” “哦。” 场景一度尴尬。 “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好！”人很开心。 这人最终想起来了吗？说不准。后来鲁飔给人起名字，叫米克。本来是个温柔的人，但，原来的世界很糟糕。 不知为什么，蒂维恩特想回一趟区里。回去后，先在红枫林里走走，然后去各个区看看。小宝宝在它背上。来到海边时，蒂维恩特调了调仪器，来到很多年后的区，它发现这里没有人了。区网告诉它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以及那位上将的事，还有一个叫鬼蜮的人的事。它又回到原来的时间。 “小蒂蒂？”小宝宝看到蒂维恩特一改常态。 蒂维恩特回到飞船里，这次不再是随机，而是确认好时空坐标，推进器后拉。虽然可能结果不尽人意，但蒂维恩特还是想试试。 它成功了。 “小宝宝，我们到了。”蒂维恩特笑着说道。小宝宝们又害羞了。 小蒂蒂怎么想来这里？ “我想见一个人。” 小宝宝知道！是宝宝！ 我想要见你，和你说一声谢谢，并倾我所有帮助你。如果你知道自己的经历是怎么回事，你或许会觉得自己被操控了，但你最后会知道一切，虽然这很不好。可我保证，我不会对不起你，我甚至想请你和我走。我想…… 月朗星稀，蒂维恩特怀抱着某人，它们刚跳完一曲，说—— “我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