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那天可以说是辜荣冬有生以来最有兴致的一天了。他把陈仁春压在床上、换了好几个体位、最後射在陈仁春的体内。因为是男生、因为是婊子，所以稍微粗暴点对待也没什麽关系。陈仁春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声娇喘都像刻意安排好来诱惑辜荣冬一样。比起清纯系的女孩，辜荣冬发现像陈仁春这样的婊子更对自己的味口。

    从那天之後，辜荣冬和陈仁春变成了会上床的炮友。有时是爱情宾馆、有时是无人的教室，也曾经在陌生人的汽车的引擎盖上，任何辜荣冬喜欢的时间地点，陈仁春都会欣然接受。车子的防盗铃响个不停，陈仁春便故意大声呻吟，一旦防盗铃停止，陈仁春也跟着安静下来，但夹着辜荣冬的後庭却会故意收缩，暗示辜荣冬干大力一点。

    和陈仁春做爱非常好玩。陈仁春能接受各种玩法，甚至会主动准备充满情趣的小游戏。知道辜荣冬的性癖之後，陈仁春像是会故意配合他一样。陈仁春有白皙柔软的身体、漂亮的脸孔、而且色情的不行，每次都要求辜荣冬内射在自己体内。和女人做爱时，辜荣冬为了维持自己的吸引力，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站在服务女方的立场。尽管辜荣冬并不讨厌自己费尽心思讨好对方这件事，但偶尔换换口味、被别人服务的感觉也不坏。

    辜荣冬去找现任女友王羽轩的时候，就算遇到了陈仁春，也没有任何互动。但两人会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充满默契地偷偷交换飞吻。两只偷情的猫咪狡诘笑着，眼神满是挑逗。羽轩是个傻女孩，什麽都不知道。

    夏政昇则是一直板着脸，看不透在想什麽。夏政昇知道陈仁春和辜荣冬暗自勾搭上了吗？辜荣冬不知道。不如说，如果能看见夏政昇因为陈仁春被辜荣冬抢走，脸上满是不甘和愤恨的表情，那对辜荣冬来说还真是无价的喜悦。

    偶尔，如果辜荣冬看向陈仁春的视线过於露骨，夏政昇便会挡到两人之间，并用冰冷冷的视线赶走第三者。这会让辜荣冬非常不爽，当天一定会找个时间约陈仁春打炮，把这个小贱婊干到娇喘连连。

    认真说，辜荣冬其实并不想和男性维持这麽长久的炮友关系。有一个男性炮友，就算对方再怎麽色情、再怎麽漂亮，也实在不是什麽可以拿出去炫耀的事情。其实辜荣冬一开始只想做一次，当作一项人生体验罢了。但种种因素让辜荣冬对陈仁春变得难以放手。夏政昇忠心耿耿的样子让辜荣冬看了就讨厌，那天在机械系的活动室威胁自己的屈辱也还记忆犹新。把他的「公主殿下」拿来干成「破麻」，多多少少也能填补辜荣冬复仇慾望。

    而辜荣冬也不得不承认，随约随到的陈仁春很方便。仔细想想，上了这麽多次床，辜荣冬也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陈仁春。无伦何种形式的做爱都能配合，但唯独一点，陈仁春绝不妥协──那就是最後一定要辜荣冬无套内射在体内。除了陈仁春就是个欲求不满的贱货，辜荣冬想不到其他解释了。

    十二月悄悄降临，下起雨的日子会变得异常寒冷，灰茫茫的天空低低压着，让人喘不过去。校园内学生们都换上了大衣，匆忙地踩踏在湿漉漉的地面，赶往下一个上课的教室。邻近圣诞节，羽轩变得非常兴奋。辜荣冬也很讶异他们两人竟然到了圣诞节还在交往。就算是为了向得不到公主的男生炫耀，辜荣冬多半也两个月就腻了。

    是为了找理由去机械系。是为了去看陈仁春。为了在夏政昇面前把他的公主抢走。

    然而最近，辜荣冬总有点无法释怀。就算和仁春上床，他也没有握住了胜利了的感觉。夏政昇的反应并不像其他男生一样，心怀不甘、或是愤恨哀怨。他看上去冷冷淡淡的，对陈仁春以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辜荣冬想要更确实的一击，彻底扯下夏政昇装模作样的面具。

    想着这些，连做爱都有点心不在焉了。

    在自己身上动着的陈仁春似乎也注意到，辜荣冬并没有把心思放在床事上，於是停下了动作。「在想什麽？」

    陈仁春歪歪头，从辜荣冬身上爬了下来。从身下抽出的阴茎依然硬挺，从色情的穴口拉出一条淫靡的体液。

    「不想做就别做了吧？」侧躺在辜荣冬身边，陈仁春撑着脸颊，伸手点了一下辜荣冬的鼻梁。「在想圣诞节要怎麽跟羽轩过？」

    辜荣冬翻了个身，把陈仁春抱在怀里。已经闻惯了的洗发精的味道飘进了自己的鼻子，让人莫名的安心。辜荣冬在陈仁春的头上落下一个吻。「可以继续做啊。还有不要在我们上床的时候提起别的女人的名字。」

    「不是羽轩，难道是政昇？」「男人的也别提。」

    辜荣冬皱了皱眉头。「不过你跟夏政昇平常到底有没有上床？」

    「……要回答有比较好呢、还是没有比较好呢。」

    面对陈仁春的回避，辜荣冬不安分的手开始搔弄陈仁春的身体。被搔痒的陈仁春一边挣扎一边笑。一边笑着身体一边缩成一团，辜荣冬忍不住觉得这样的人其实有点可爱，於是更加坏心眼的纠缠了上去。「快说，你这个小贱婊。你们平常铁定也像这样一直都在做吧？」

    「哈哈……哼嗯！不要摸那里……你干嘛这麽介意？」

    「我才不介意。比起这个、我还比较介意为什麽你色到每次做爱都要我内射。」

    陈仁春没有马上接话，气氛突然安静了一下。但他马上把腿勾上辜荣冬的腰、开始上下磨蹭。「因为我淫荡啊。」

    辜荣冬故意推开陈仁春的身体。「你不是不想做了？」

    但陈仁春锲而不舍的追了上去。「我改变心意了。今天果然不被你射在里面不能让你回家。」

    视线对上了，两人唇舌开始纠缠。「……那麽下次做爱我想在你家床上做。」唇舌分离的那一刻，辜荣冬提出要求。

    起初陈仁春表示拒绝，但在辜荣冬强势跟磨人的床事下，陈仁春最後还是点头同意。最後辜荣冬一样无套内射在陈仁春体内，当天的房事就这样落幕了。

    而辜荣冬万万想不到，随口提出的要求竟然变成揭露陈仁春的大秘密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