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怎么还是我 第1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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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半点看不出心虚,满脸诚恳道:“千真万确。” “哦。”巨龙的声音终于低了下来,兀自别扭了一阵,刚想软下姿态,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再度抬高了,“你还活着居然不立刻来找我?!” 任平生给自己叫屈:“我是从一个筑基境的肉.身中醒过来的,那个身体紫府被毁,又距这里千里之遥,我好不容易把修为提起来,中间还到鬼域折腾了一趟,听到了洞府的消息,立刻就赶过来了,这还不叫立刻?” 巨龙又急了:“谁,谁折腾你?!” 任平生冷静道:“这不是重点,都已经解决了。” “那重点是什么。”巨龙闷闷地问。 任平生笑了下,冲巨龙伸出手,柔声道:“重点是,我错了,以后不会再抛下你一个了,我郑重地向你道歉。” “所以,你要不要原谅我。” 巨大的龙首扭到一旁,尾巴尖却开心地打起了卷,别扭的姿势快把自己的龙身扭成了一根巨大的金色麻花。 她嘴硬地说着:“谁要原谅你。” 身体却非常诚实地化作了人类的形态。 巨龙消失,转而是一个黑发少女出现在空中。 少女个头不算高,但身材却很结实,一头黑发如瀑,穿着一身璀璨的金色衣衫,头上挂满了耀眼的发饰,流畅有力的肌肉哪怕被隐藏在衣衫之中,也有着肉眼可见的力量感。 她从高空跃下,像个金色小炮弹似的猛地扎进任平生怀里,嘴里嗷嗷呜呜地说着夹杂着一些含糊不清人类语言的龙语,一头埋进任平生的胸口干嚎。 “呜呜嗷嗷嗷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 任平生动作极轻,温柔地拍着她的脑袋,轻声哄道:“是啊,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呜呜呜生生我好想你啊。” 任平生轻柔地抚摸着玄苓的黑色长发,柔声道:“我也想——” 她话说到一半,看了眼自己沾满了金色碎粉末的手掌,一言难尽道:“说了多少次了把自己染成金色对皮肤不好,万一掉鳞片了掉秃了怎么办!” 玄苓心虚了一瞬,很快又理直气壮道:“金色是最好看的颜色!龙族就该是金色的。” 任平生还欲再说些什么,玄苓一口咬上她的手腕,狠狠咬了一个牙印,继续开始含糊不清的嗷嗷呜呜说些诸如“我好想你啊”之类的龙语。 “说人话。”任平生拍了下她后脑勺,“一千年不见你怎么还学会咬人了。” 从空中下来的时候,任平生左臂上挂了个人形挂件。 玄苓紧紧圈住她的左臂,生怕她再跑了似的,用了很大的力气。 任平生无奈道:“你轻点,我又不会跑了。” 她刚说完这句话,两人落到地面上,发现地面上的人群已经散空了,只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在那等着她们。 见她下来,男人摘下面具,露出自己漂亮白金色的长发和一双碧绿的眼瞳,盯着玄苓紧紧箍住她的姿势,露出了天真又无辜的表情,问道: “主人,这是你新养的宠物吗?” 第122章 明烛与她 玄苓眉毛一竖, 指着自己高声道:“什么宠物,我是龙,天下间唯一的龙族, 你管龙族叫宠物?” 帝休扫了玄苓一眼,眼神挪到任平生身上,慢吞吞地说:“哦,那就是灵宠。” 也没差。 玄苓差点跳脚,当下就要冲过去跟帝休好好辩论辩论。 她赶紧捏住玄苓的后脖颈, 生怕叛逆小龙真的冲上去给柔弱不能自理的小树一顿揍。 玄苓意识到了什么, 猛地回头,控诉道:“你帮他?你居然帮她?你到底是谁的饲主?!” 任平生:“……” 她必须承认,自己养的人可能确实有点多。 任平生深吸一口气, 微笑着告诉自己。 没关系,小场面。 她轻咳一声,拉着双方互相介绍:“小龙, 这是帝休, 当年我种下的那棵树, 你应该还有印象。” 玄苓头一甩:“什么树枝,不记得。” “不记得”两个字刚脱口, 玄苓却好像想起了什么,当即转过头来恍然道:“是你当年用心头血喂出来的破树?!你就辛辛苦苦费了那么多血,就喂出这么个——” “东西”两个字没说完,在任平生警告的眼神下悻悻憋了回去。 帝休却点点头, 小步挪到任平生身边,瞥了玄苓一眼, 贴到了任平生右手边, 郑重地说:“我很有用的, 我不会让你的血白流。” 任平生用小指勾了勾他伸出来的叶子算是认同。 “她是——”任平生正欲继续介绍,玄苓探出头来,眼神不善地看着帝休,“我叫玄苓,从千年前直到现在,都是这天底下唯一的龙族,是她结了契的伙伴。” 她刻意强调了“伙伴”两个字,试图表明自己的地位。 任平生看着紧紧抱着自己左手的玄苓和贴在自己右手边的帝休。 不知为何,总感觉往后的日子好像会很热闹。 …… 任平生迟迟没有出现,一群人在学府之中算是彻底炸了锅。 天衍众人手忙脚乱地拼了张桌子让太史宁躺在上面,云州一众门派弟子兴奋难耐,此起彼伏地全是:“明烛前辈还活着,我居然真的亲眼看到明烛前辈了,我此生无憾了。”之类的话语,学府之中就连走错路都能听到人们的压抑着兴奋的低吼和欢呼。 卫雪满、梅若白和横舟三个人并排站在云中廊道上,三个人面面相觑,同时问道:“你知道?” 又同时沉默。 横舟深吸一口气,心情也还是没能平复下去,喃喃道:“看来,除了她身边一直跟着的那个神秘男人,我们三个谁都不知道这件事。” 她心情太过复杂,以至于彻底一改往日冷静的做派,哪怕表明不显,身体却已经忍不住在廊道上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天南山,天南学府,以明为姓,丹道符道医道阵道无一不通,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卫雪满安慰道:”这种事,不可能会有人想得到吧。” 横舟摘下单片眼镜,揉了揉眉心,看向戴着面具的卫雪满,叹息道:“雪满,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去救你吗?” 卫雪满刚想回话,话到嘴边才惊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从进入遗迹时就始终戴着面具,穿着能够将身型遮盖的兜帽斗篷,就连头发都笼罩在其中,声音也刻意做了伪装,原本以为不会被认出来的。 横舟揉了揉眼睛,瞥向他身上的气运光泽:“你就当我有些识人的秘法。” 卫雪满便也不再多问,而是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她来救我的时候,说自己是受平生所托,还给出了平生的信和信物,字迹和信物都能对得上,我就没有怀疑。” 他素来不是个喜欢探听朋友家中之事和私交的人,平生愿意托人来救她,已经是她的情谊,他便不再多问。 只是没想到……平生请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位可怕的人物。 卫雪满自己都不敢相信。 明烛前辈受平生的委托来救他,还……抢亲。 想到这里,卫雪满总觉得怪怪的。 横舟却顿住了,猛地回头焦急地问道:“是谁拜托她来救你的?平生?” 卫雪满被她这套动作弄得有些不解,茫然地点头:“对啊,平生。” 横舟只觉得眼前晃了一下,先前那个荒唐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她起初是因为明山主身上的气运色泽和平生非常相似,才注意到明山主的。 通常,拥有这种独特色泽的人,都是有大气运在身的。 这独特的颜色,她只在任平生身上见过。 从在五宗考核见到任平生的第一眼,横舟心中就有一种浓厚的预感——眼前这个人,就是帝星。 哪怕是极暗之日后,仙网处处都在讨论那夜的山河图,讨论明烛和那个惊鸿一现的帝星时,她都坚信帝星就是任平生。 这样的笃定在几个月后在沧州见到明山主时被打破。 偏偏这么巧合,两人身上的气运色泽如此类似,只有一丝微妙的差异。 她原以为是自己弄错了。 当时还沮丧过一段时间。 从小到大,横舟这双眼就没有看错过人,没想到在这两人身上栽了跟头。 横舟心思飞快地转折,眉头越皱越紧。 原来明烛和任平生认识,甚至关系很亲密,所以才能被拜托来救自己的朋友。 “她们之间……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横舟喃喃道。 可是,难道就只有这层关系吗? 任平生和明烛一样,同样擅长丹道符道和阵法。 先前明烛虽没有正式在众人面前用过符,但天南学府上下皆修符道,足以见得曾经天南学府的山长一定是个精通符道者,甚至主修的正是符道。 今日惊鸿一瞥的明烛的容颜在横舟脑海之中久久不能淡忘。 她和平生之间,就连容颜都如此相似。 真的……只是巧合吗? 横舟总觉得这里面还有某些更深层次的原因。 他们俩的这段对话,梅若白半句都没听进去。 他抱着明烛给他的剑,蹲在廊道上,幽魂似的不断念道:“为什么,她是明烛,她为什么还要我当护卫,她真的需要吗,为什么呢…” 横舟瞥了眼梅若白。 得,又疯一个。 这场由明烛引起的风波还远没有停息。 学府讲堂之中,莫知理了下杂乱的头绪,问道:“太史醒了没?” “醒了,但看着不像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