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粪之道
就在林五忽悠，不，应该说是自信满满、洋洋得意地和大家讲解生死之道的时候。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脑后响起，打得他一个趔趄，没了声音。 爷爷一巴掌拍在林五的后脑勺，打断了准备长篇大论的发言，喝道：“说人话！” 林五肩膀一缩，从善如流，用最快的语速大声回答：“我发现用这些肮脏的东西反而可以种出最肥美的蔬菜，今晚就可以让大家尝一下新种出来菜苗。一烫就能吃，又嫩又爽脆！” 一听加菜，大家就是一阵欢呼，把什么生死之道抛到九霄之外。 安排约翰大叔看顾田地放水之后，林五就带着队员们回城。 这里的田地预计要两天，才能全部放满水，再浸泡上几天，让粪便完全发酵，然后就可以进一步耕作了。 林五相信，即使是新开荒的田地，有了深耕、水浸、农家肥等技术的加成，第一年的收成也不会低于城东的肥沃熟田。 今晚除了例汤之外，林五还兑现诺言，把自己后院新种出来的菜苗贡献了出来。 不到二十公分的嫩苗，用油水十足的浓汤一烫，不用添加任何调料，就是最美味的吃食。可惜，菜少人多，哪怕是拔了一大筐，奈何有一百多号守卫，每人只分到了一筷子菜，不够两口吃，只能过过嘴瘾。 前些天，父亲轮值归来，给了林五很多应季的蔬菜种子。 后院的地垄重新播种，还特别播撒得密一些，结果这一茬发得很齐，所以要适当疏一下苗。拔来的菜苗大部分贡献给了守卫们，还有一部分，林五要用来做火锅配菜，宴请三大强者，顺便谈一下接下来的搞事方向。 浓汤做底，新鲜的牛肉薄片，一烫就熟，粘上蒜泥油，就一个字：鲜！ 火锅就是这样，兴致来了越吃越开胃。四个人痛痛快快地吃了一大顿，最后连汤底都被斯道尔一口气干掉了。 酒足饭饱，三老一幼坐在前院凉风消食，顺便聊聊一些彼此感兴趣的话题。比如林五想谈谈接下来队员的安排，比如三老想谈谈之前未聊完的生死之道。 终究是技术宅沉不住气，首先发问：“小五，之前你说的生死之道是什么意思？在田地的时候，人多口杂，不方便详谈，现在你给我们几个好好说道一下。你这些天读书悟出了什么高深的魔法道理。” 看来，以亲近自然著称的德鲁伊，对新出现种植技术很敏感。这么快就忍不住追问了。 感受到其它两位老强者的目光，林五不禁在心中感叹了一句：这三位老人家能脱颖而出，修炼成白银高阶以上的强者，果然是人杰。 只要有一点新事物出现，就敏锐地察觉到机会，一大把年纪了，还保留着旺盛的求知欲。老法师还不耻下问，问一个两岁多的娃儿生死之道！ 虽然不知道这三个老人私底下都认为自己是得了某个魔法师的精神遗产，凭空获得的了大量的高深魔法知识，林五还是决定好好地忽悠，不，应该是好好地讲解一下其中蕴含的哲学道理。 清了清嗓子，指着旁边的橄榄树，对老法师说：“植物烧成灰，草灰就相当于植物的尸体。古时候，有刀耕火种之说，就是烧荒之后耕作。其实原理就是烧荒之后的草灰能肥田。 适量的草灰可以让作物长得更好，过量的话，作物就会被活生生腌死。 同样，各种食物进了吃进肚子，最终化作粪便排出，按理来说，粪便就是植物的尸体。当然，你吃肉的话，就是动物的尸体。 尸体代表了死亡，但是只要经过适合的方式，进行转化，死亡就可以化作新生！这叫做生死相依，否极泰来，死亡的尽头便是生机诞生之处。” 一番话，夹杂这华夏的哲学，也蕴含着林五自己的领悟，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听起来有理有据，条理分明却又云里雾里。 看着三大强者都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这一波，稳了。 最先从沉思中的回过神来的斯道尔问了一句：“这么说，你今天带着大家一起去玩屎尿，就是为领悟这个道理？” 你才玩屎尿！ “我那是沤肥！别一开口就讲屎讲尿的，优雅一点。”林五赶紧解析。 如果不说清楚，后果也许会很严重。万一被这老战士说着说着就传出了，让别人以为自己喜欢玩屎尿那就麻烦了！这个污点一旦粘上，一辈子都洗不掉。即使以后成为魔法师，都有可能被人称为屎尿法师！ 这名号、这场景，想想都让林五打了一个冷颤！ 以后得改口，讲得文雅一点。赶紧转移关注的重点：“鲍尔爷爷，你是德鲁伊，对自然最亲近。应该知道，自然之道，生死之间相依相存，但是，具体怎么转化，却是一直是个迷。按照我刚才说的道理，沤肥之后，这些原本在大家眼里肮脏腐臭废物尸体，可以变成促进作物生长的生机。 只要等到收成的时候，对比一下其它没有沤肥的田地，就会发现其中的奥妙。我可以担保，经过沤肥的田地，作物的收成会更高。” 讲到这，林五见三大强者都听进去了，似乎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于是又加了一把火：“鲍尔爷爷，我可以和你打赌，只要你放下对沤肥的成见，仔细的观察作物的生长，我相信，到收成的时候，你对自然之道的理解一定会有更深一层的领悟！” “好！我来做见证！”老法师还未答应，爷爷就兴致勃勃地参上了一脚。 还给了林五一个大大的承诺：“小五，这段时间你好好地种地。那队年轻人继续跟着你干活，有什么其他需求的找斯道尔。他会帮你解决一切的困难。我看好你！哇哈哈哈~~” 一阵大笑之中，爷爷潇洒离去。 林五悄悄地拉了一下老法师的衣角，然后指了指爷爷的背影，轻声问道：“他怎么了？”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这里坏了？” 老法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唉——小五，不要见怪。 你爷爷一直到希望能突破到黄金级，然后带领家族重新恢复往日的荣光。可是，他已经卡在白银高阶很久了。久到他都要放弃突破了。 这段时间，你不断地弄出一些新奇的东西，却又给了他突破的希望。所以，你爷爷的反应过激一点了。” 原来如此。 林五长舒一口气，还以为把爷爷忽悠瘸了呢。 这个时候，斯道尔一针见血地说道：“我与你爷爷一起长大，极少见他这样反应过度，这证明，这次种田很重要。” 真的吗？ 这只是我临时瞎扯出来忽悠人的，哪有什么道理！哪有什么生死之道！我只是想施肥而已，没有什么高深的道理。 施肥！农家肥！你们不懂的吗？！ 一时间，林五有千言万语，却不能说出来。 只能， 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