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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更会露馅。 刘显有些不赞同,“会更异常,配合不好,倭寇一问话就问出来了”。 晏良点了点头,“容我再想想”。 “嗨!今儿个腊八,我们先好好吃个吉吉利利的腊八粥,说不定就有灵感了呢!” 李将军豪迈拍板,打消了原本有些滞涩的气氛。晏良显然还在想办法,这个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刘显走上前,温声:“景贞,先用些,慢慢想”,药虽说停了,今天也得吃一次。 晏良抬头眉眼弯弯,“那就偷懒了”。 刘显觉得自己和晏良对于“偷懒”二字的定义肯定有点不一样。 与刘轼的就完全不一样了。 粥熬得很用心,软糯细腻,入口香甜,看来浙州屯营里年节的氛围也很浓厚了。 晏良胃口很好,兴致勃勃地听着李将军介绍这浙州独特的腊八粥做法:“我这里年年都会安排下面的兵士做。他们大都是本地人,也有胶州、连州等地征调过来的,做法又大不同。比如这红枣”,李善列筷子夹起一颗,朝着晏良刘显抬了抬,津津乐道:“往年里是熬成泥糊糊的,那叫一个香!后来说熬成泥不好,其他的豆子啊,莲子啊,还有榛仁啊,都不能这样,说什么‘一塌糊涂’,这在军营里实在不吉利。可是风俗就这样,后来我一拍板,都做!” 李将军笑呵呵,“两种每年都吃,吃年味,吃吉利!” 晏良跟着也笑眯眯,点了点头,“那我们这是年味第一咯!” “哈哈哈哈,对,年味第一!” 刘显也觉得有趣,看着粥里各色的食材,第一次无比深切地体会到了寻常百姓对于美好的希冀。他天潢贵胄,看似富贵比天,其实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粥背后的居然有这么多寓意和讲究。往年宫里家宴,也会上这一道粥,做得实在精美,不过总少了点什么。 刘显转头看着晏良,后者正兴致盎然地听着李将军的胡侃,民俗风情,天南地北,笑声不断。晏良脸都有些红了,眼睛很亮,光彩熠熠,一时间握着勺子都忘了喝粥。 刘显见状低头笑了笑,心情突然之间就愉悦了起来,耳边是晏良好奇的询问,鼻尖是粥点的馨香,太过寻常,也太过难得。 后来,他站在了权力的顶峰,却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人的明眸。 偌大的宫殿里,一如既往地备了两种腊八粥,刘显每次都吃得一干二净。 然后,对着身边空荡荡的座位,彻夜独坐。 十六年。 不过,幸好。 第十五章 “……这个两种粥的风俗后来就传出了军营了,许多百姓人家……” 晏良突然一顿,脑子里电光火石地一闪,“我知道了”,李善列被打断,这个时候跟刘显一样,不解地看着晏良。 “让家里有渔民的军士一起去!” 没头没脑的一句,李将军还是没转过弯,刘显却是一下就明白了,笑着表示赞同,“这个法子好!” 李将军想到他们上饭桌之前讨论的话题,也明白了,情不自禁地拍了下桌子,“好主意!这样既不会有隔阂顾忌,也容易配合,更重要的是自然!倭寇就算问起来也不会出大差错。” 晏良点点头,想了想,“不过还是要事先都训练下。派出去的人如果能获得更多的消息就很好了”。 李善列颇为认同,当下就拟了任务文书,着手下去办了。 “我先让几个副将看看还有什么纰漏,希望在年节前就发船。” 刘显点了点头,“朔州那里我会让人配合你,到时候拿着文书直接去找尤副将就行”。 一顿粥吃得心满意足。 晏良继续查看了浙州海防图,记下了几处瞭望台的具体位置和屯营的主要活动范围后,便独自走出大帐,留下刘显继续和李善列讨论四年换防和重新布防的事。 晏良负责重新布防的文书刘显也给李善列看了。 不是很冷,涛声阵阵,明月高悬。 “待会去镇里逛逛,今天晚上就住在驿站,李将军都安排好了。” 身后,刘显披着大氅跟了过来。 “都说好了?”热气出口就雾蒙蒙,刘显这个年纪就和他一般高了,此刻走进了仔细瞧着他。 “嗯。” “子允后天回京吧,回去还可以再见见。”晏良转身,朝着海边踱了几步。 “嗯。” “哧……”闷笑,闷了好久,又忍不住,晏良弯腰大笑了起来。笑得不行,都快咳嗽了。 刘显走到人身旁,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但也不知道人家笑什么,表情一时间有些怪。 “……哈哈,子嘉,哈哈哈,子嘉你能回复超过一个字吗,哈哈哈!以后娶了媳妇,姑娘家还不得给你无聊死!” 晏良依旧大笑,刘显闻言一愣,不知怎的,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景贞也觉得无聊吗?” 戛然而止的笑声。 笑容依旧挂在脸上,晏良直起身,张了张嘴,无双国士居然词穷了。 “我?” 刘显也觉问得奇怪,完全没经过脑子,耳边一时间安静异常,就连海浪声都听不到了,只有自己的回答——但是,好像嘴也不是自己的了。 他说:“嗯,景贞也觉得我无聊?”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空旷的海边,月光很亮,太亮了,有些东西开始清晰。 “我——咳、咳咳……”晏良刚想说什么,喉咙口就是一阵发痒,刘显上前,“先回去吧,起风了”。 晏良收紧了狐氅,稍稍低头,握拳抵唇,没有发觉刘显的耳朵红了个彻底。 屯营里再热闹,说到底也没有寻常市井热闹的三分。 夜市刚起,各色灯笼全挂了上来,巷子口海鲜小馆的吆喝声一声高过一声,进了巷子那才是人声鼎沸。 扎灯笼的、串糖糕的、捏泥人的、看手相的、卖面具的,热热闹闹,都在招揽,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的铺子一下连了好几家,糖葫芦也是隔几步见一个。 “这几年不是在学宗里,就是在寒山跟着老和尚,挺没意思的……”晏良一双眼睛完全不够,看了好一会,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恹恹。 “早年里跟着父亲走了好多地方,但是身体不争气,时好时坏,娘渐渐就不准了——”眼前一串红通通,裹着的糖浆黄灿灿,是糖葫芦。 隔着糖葫芦,是刘显难得的大白牙,晏良怔忪,愣愣地看着刘显,面前这个人的眸子里全是自己的倒影。 看上去真傻。 不知道是说刘显,还是说此刻有些无病呻吟的自己。 晏良笑着接过,很赏脸地吃了一颗,酸酸甜甜,转头见刘显只看着自己,“子嘉不吃?”刘显心情很好,摇了摇头,“太甜了”,他又不是刘轼。 晏良哭笑不得,敢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