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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遇到了她。 她把他抱紧在怀里。 他呢喃中喊过她娘。 “祸水啊,推出去斩首。” “杀了她,祸国殃民的女人。” “她与黑衣人是一伙的,都是为了谋逆,皇上,不可姑息啊。” “不可姑息啊”,老臣们之心,拳拳赤子。 堂内七嘴八舌,大臣们义愤填膺,纷纷要求新登基的皇上杀了这女子。 女人一直低着头,虽然隔着渺茫的距离,一个贵为天子,一个贱为贼寇,但那个高高在上的孩子,曾挤在她的怀里,得到过陌生而温暖的母爱。 是个胆小怕事,又仁慈善良到极点的孩子。 “此人不除,后患无穷,皇上,不能姑息啊。 “皇上,不能姑息啊!” “快决断吧,皇上!” “不能啊,皇上。” 寂静。 殿内肃静一片。 老臣跪了一地。 那女子低着头,时间仿佛凝固了。 “草民刘爱莲,听旨!明日起发配原籍,今生今世不得出境。”变声期的皇上,沉吟道。 呵…… 嗬嗬。 殿内有片刻的唏嘘。终究一言九鼎。 秋妃暗暗松了一口气,本来她已生无可恋,只不过是为了他。 他的梦想。 他流过的血。 他的洒在沙场上的汗水。 有人说他是一代枭雄,也有人说他是一个流氓。 可是,她爱他。 即使,他后来推她出了怀抱,到了宫中当一名细作,里应外合,她也不怨。 他,可惜的是谢大将军,大事未竟就要上断头台。 恨恨哪可论。 她的爱停驻在那里。十五岁的显明媚春光,映照她纯真的脸庞。他策马飞奔,她像只小鸟在他的怀里,又惊又喜。 在江洲,一片大湖之畔。 黑衣人的领头是她的三弟,刘雨锡,等待他的是凶多吉少。 欲哭无泪。 秋妃出宫门的一刻,一声乌鸦聒噪,令人绝望。 ☆、2,楔子 衍文 泛黄的宣纸特有的质感,让收藏家唐老斋有些难以克制,血管里的血慢慢地热起来。 他感到自己的后脑勺微微发热。 这是兴奋的特征。 八旬老翁,一生扎在学问堆里。收藏的经典、孤本、珍本,以为失传却失而复得的惊喜,伴随着一个收藏家的毕生。 惊鸿照影,一本是对穷毕生精力收藏的大收藏家的赏赐。因此,他甚至舍不得与别人分享。束之高阁,一直到带出国门。与无人处,在闲暇时逐字去品,去看,去摩挲,去嗅。 仿佛真能嗅到宫中女子特有的胭脂香粉气息。 拂去泛黄的尘埃,年轻的热血,君王的悲情,短命朝代的哀伤,昙花一现,却又绵亘两千年。 唐老斋,生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的老者,与隔了两千年,却有着鲜活形象的她,同一个籍贯。 她叫秋妃。 皇帝在被黑衣人夺命之前的一刻,于缠绵之时的一声轻唤:“秋妃”。一个是忘乎所以,一个是居心叵测。 她,站在二千年历史长河的景深里,与唐老斋,仿若有着某种惺惺相惜。 不可思议。 无法解释。 在地球的另一半,在大西洋的北部湾区,推窗远眺,海燕飞翔,掠过罗德岛的海风,吹拂着宣纸的。 一页,一页,仿佛掀开了一个人的人生。 时空交错。 没有句逗,记叙隐晦,不足万言,难以考据。 事实上,读者看到的,读到的故事,是唐老斋一字一字掂量着的。 他用一个职业收藏家的眼光,去打量书的价值与意义;用一个七旬翁的人生经历,去感悟古代奇异女子的人生故事。 有时,出生有前后,却一点也不影响两个人能产生共鸣,成为知音。 如果她生活在当代,而不是小宋王朝,与自己相识呢? 会不会爱上? 像大将军、皇帝、大学士一样,爱上她? 里的秋妃,绝色美貌并不是吸引男人的主要因素。 其果敢,其浪漫,其坎坷,其传奇,令人唏嘘。 那么,秋妃的第一个情人,是何方神圣? 她的弟弟,刘雨锡是谢大将军的走狗、继承者、嫡系,还是一个更大的阴谋家? 作为一个罪臣之妾,她居然又勾上了君王。 她怀了前朝皇上的龙种了吗? 史书记载,她后来,是的,后来,在发配回原籍后,她与第一个情人的幼子,神童级学问家谢颐睡到了一张床上。 最后一个情人,居然是她第一个情人的儿子。 匪夷所思。 而且, 她的儿子被拥戴为小宋王朝的君王,幕后推手居然是她。 ……著名的收藏家,国学家,家学渊源的唐老斋,深吸了一口略带咸味的海洋之风,他对她有些痴迷了。 甚至在想,她长的什么样?果真是故乡某个僻静的公园一角,那尊汉白玉雕像雕出的美貌? 那雕像,与唐老斋在某年的端午,坐在廊下,看着雨阵里的雕像,怀念他惨死于某个运动中的妻。 这才是锥心的疼。 有了这本,再艰深,再佶屈聱牙,他都会啃完。 在他中国的家,有一条宜侯路,拐进一条小路有一处冷寂的废园,不足一亩地,文博馆是这么介绍它的:这里是两千多年前,小宋王朝毗零王的妃子,刘爱莲的衣胞之所…… 信乎? 怀疑乎? 匪夷所思乎? 历史迢迢。 青山隐隐。 ,深蓝色缎子封面,宣纸产于安徽泾县,扬州古籍线装书承接印刷。 这本书是何人,在历朝历代的兵燹、火患、水患、虫蠹、搬运中,保留了下来? 又是在哪一朝哪一代,请了刻印高手,重新翻印? 为什么是撷骊阁藏而纳之? 往事如风。 剪不断,理还乱。 当理智的收藏家,学问研究家,遇见两千年的同乡时,好奇心像一撮火苗,燃了起来,并成熊熊之势。 ! 然而,为什么叫? 绵绵思绪,绕的唐老斋紧锁住眉头。 读,是困难的事,没有句逗,语言远古。 但时有灵犀。 唐老斋埋头看了下去。 ☆、3,戒惧 路上 庚子年前的头两年,风调雨顺。她与爹娘一起到了旻元寺里。 是年,寺庙刚刚修建好,气势宏大。爹娘到寺庙煮饭兼做杂役,新修的寺刚接了一个大单子,要给一个头面人物的亲戚做一场水陆法会。 头面人物不惜金银,和尚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