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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到被子的轮廓动了动,紧接着,她的腿一紧,人被一只胳膊揽进沙发里——简直是被拖进沙发里。 ☆、四十七 她失去重心, 斜倚着低呼一声。男人裹着被子靠上来, 把头枕在她肚子上。男人的体温和重量,让她推拒都无从下手。 他对着她肚子说话:“你去哪了?” “我上班啊……舒意生了……你没吃饭吧?”边说边推林一山肩膀。许愿才意识到, 他可能在沙发上窝了一天。 林一山双臂紧了紧,头又蹭了蹭,嘴里嘟嚷一句, 许愿没听清。说的“有点冷”或者“有点疼”。 许愿再次推他:“你起来, 我在医院呆了大半天,要洗洗手。”见他赖着不动,语气又严厉几分:“林一山。” 他在被子里叹了口气, 披着被子撑起上半身,许愿才得以脱身。她洗好了手,回来用手背探他的额,是烫的。 她把手在自己衣服上抹两下, 再用手心去探,真的发烧了。林一山不说话,也不动, 静静地看着,好像发烧的不是他。 “烧多久了?” “不知道。” “吃饭了吗?”许愿问完, 回头看一眼茶几上的空牛奶袋,“发烧还喝牛奶?” 想想又放低音调:“多少度?量体温了吗?”不用问了, 肯定没有。 许愿要带他去医院,他闷在沙发里不作回应,一再提议, 他直接拒绝理由是没有衣服穿。许愿找出家里的退烧药,确定还在有效期内,喂他吃了。又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无言地看他几秒。 林一山裹着被子,头发乱蓬蓬,脸色灰败地盯着水杯口升腾的热气,又理直气壮地看着许愿问:“晚饭吃什么?” 许愿说:“给你煮白粥吧。” 他没表示异议,许愿运作麻利地把米下了锅,又去门口换鞋。林一山问她去哪,她说附近超市有不错的凉拌菜,去买点。林一山说不用,我看厨房有黄瓜,你拌一个黄瓜就行。 清粥小菜,伺候病号吃完了饭,已经晚上九点多。许愿正在厨房洗碗,门铃响起,林一山披着被子去开门,等许愿走出厨房,敲门的人已经走了,茶几上摆着几件衣服。包装完好的衬衫和西裤,还有一条黑色棉质运动裤。 许愿疑问的眼神递过去,他又咳着滚回沙发。说是他常穿的品牌,附近就有一家店,他打了电话,让人送来的。 许愿不再理他,开始打理自己,洗漱,然后回到卧室。 没过十分钟,林一山敲卧室的门。许愿已经换上睡衣,正培养睡意。这两天她都安之若素,几乎没留意男女共处一室的尴尬。因此那声“请进”就不那么友好,单纯觉得打扰到自己休息。 林一山站在门口,客厅的光打在他背后,刻出一个高大略显瘦削的男性轮廓,换上了新买的运动裤,上身就是许愿给他当睡衣的那件男士T恤。衣长略短,肩膀略紧,更显得他一双长腿。 “那个……借用下你的洗衣机。” “好。” “怎么用?” 许愿不得已,只好下床教他。走到洗衣机旁,头也不抬向林一山伸出手,林愕然。 “衣服呢?” 林一山又返回客厅,拿出前一晚淋雨的衬衫、外套和裤子,卷成一团递给许愿。许愿把外套和裤子投进洗衣机,又就着水池把衬衫领口搓了一遍,再投进洗衣机。简单点选了几个按钮,洗衣机运转起来。 许愿忍不住调侃一句:“读博士时没学会用洗衣机吗。” 林一山白天睡足了,吃了顿饱饭,吃了退烧药,此刻精神正好。闲适地倚着墙,看她操作洗衣机。 洗衣机进水声哗啦啦响,许愿转身要返回卧室。洗衣机在卫生间最里面,她要走出卫生间,林一山是她的必经之路,可此时林一山精神尚可,药物作用下,神思清明,目光如炬。 林一山丝毫不退让,大大喇喇地靠着,腿斜斜地占着半个过道。“让开。”许愿不能再往前挪步,尽量避免身体接触,语气尽量无波澜。 对峙。 许愿的睡衣很普通,日式圆领毛圈布料,保守得很,甚至可以穿下楼溜弯儿。因为高挑瘦弱,锁骨上方凹陷很深,灯光下形成一圈深深的阴影。头发起床时随便挽在脑后,松散随意。 林一山闻到她身体的气息,不是浓重的脂粉气,淡淡的,像是置身于秋天的果树下。 被瞪视了一阵子,林一山移开目光,懒散地挪了下腿,许愿小心地迈过去,迅速地溜进卧室。她一颗心提着,呼吸有点紧,进了卧室迅速地合上门,站在地上轻轻呼出一口气,稍微放松了一下。 “要命。”她心里想着。“明天一早就送他走。” 连日来的奔波让许愿困乏至极,她几乎关了灯就入睡了,睡眠正深时,感觉置身浓稠、柔软的云里,身体悬空,被不知名的力量浮起,温暖而自在。突然又觉得受压迫,胸腔的空气不足,脸颊和脖子的柔软处被侵略,被温热的呼吸占据,有坚硬的毛发扎着蹭着,让她在漂浮的、圆融舒适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颤栗,这种粗糙的质感强硬贴近、迅速侵略,她的整个人涣散开来,无力地抵抗,又忍不住接纳,想要更紧密、更深入。 舌/根的疼痛让许愿彻底清醒,林一山与她侧卧的身体紧贴着,一手探进睡衣轻抚着她的脊骨,一手紧紧扣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她,身体和四肢都交缠在一起。 许愿一瞬间清醒,窗帘厚重,她只看到男人的轮廓,但是呼吸的温度灼热,吻的力度强悍,后背的那只手抚划过她脊椎两侧的敏感带,她听到自己哼了一声,连忙屏住气。 她奋力把脸转向另一侧,抽出一只手来,死死抵住男人的下巴,林一山两天没刮胡子,手下正是睡梦中粗糙的触感。 “你干嘛?”她强自镇定,稳住气息质问。 二人的肩膀以上虽然拉开距离,可身体还是紧紧缠缚在一起。林一山的身体热得异常,坚硬得异常。这温度让许愿觉得陌生而久远,或许因为发烧,或许不是。 男人下巴和脖子被许愿用手肘狠狠抵着,呼吸不畅,忍着咳说了句:“我的药呢?” “什么药?”许愿不解现状。因为睡梦中被淹没般的身体感受,她此刻的话没有任何杀伤力,更像神智不清的呢喃。 “退烧药。”林一山随口答。顺着她的手肘嗅她身体的香气,把头完全埋在她的怀里。隔着睡衣,许愿感到胸前闷闷的疼,两秒钟后,睡衣猛的被男人从腰部推到颈部,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犹豫。 一瞬间的凉意让她弓起腰背,继而被咬住,她本能在黑暗里瞪大眼睛,嘴巴微张,却发不出声音。 …… 天光大亮,许愿醒来